第4章 女人不想為難自己,就只有為難女人(2/3)
接著又是顛顛簸簸了好幾天,還好登州也是靠水近的地方,待到盛老快被顛斷的氣的時候,大家終于到了。
姚依依是南方人,不怎么暈船,卻狠暈馬車,吐了好幾天的黃水,幾乎連膽汁都嘔了出來,這次不是裝睡了,而是直接暈死在一個孔武有力的婆懷里,被抱著進了家門,根本不知道登州新家是個什么樣,等到有些緩過氣來的時候,已經在炕床上了,每次睜開眼睛來,都能看見一個大夫在旁邊搖頭晃腦的,第一次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叔叔,第二次是個花白頭發的老大爺,第次是個須發皆白的老翁,按照中醫大夫年齡與醫術成正比的定律,這大夫應該是一次比一次高明了。
連著請了個大夫,都說盛府幼女病況堪憂,不是醫藥不好,而是問題出在姚依依身上,她完全沒有求生意志。王氏看著小女孩只瘦的皮包骨頭,心里開始惴惴不安,最近和盛紘剛有些關系緩和,盛明蘭又是盛紘親自抱到她處來養的,倘若盛紘回來看到小女兒病死了,那王氏真是攬功不著反添堵了。
盛紘回來看見女兒孱弱成這個樣,對林姨娘愈發上了怒氣,白日里處理公務,下了衙回府就發落下人,盛府初來登州,無論買人賣人外邊都不知道內情,只當是新官上任,內府下人也多有調整而已。盛紘心里有氣,避著不見林姨娘,連著兩日將她房里的幾個得力的丫鬟婆都打發了,或貶或攆或賣,還夜夜歇在王氏房里,王氏心里幾乎樂開了花,拿出來給姚依依補身體的人參一株比一株大,一支支塞似蘿卜大的人參只看的姚依依心里發毛。
這邊春光明媚,那邊卻凄風苦雨,林姨娘幾次要見盛紘,都被下人攔在外面,不過她究竟不是尋常人,這一日晚飯后,盛紘和王氏正在商量著盛明蘭的病情,幾個孩都回了自己屋,只有姚依依還昏沉沉的躺在臨窗的炕床上,夫妻兩個一邊一個挨著炕幾,說著說著話題就繞到在登州置辦產業的事上了,突然外面一陣喧嘩,傳來丫鬟們喝斥阻止聲,王氏正待打發身邊劉昆家的去看看,忽的一陣風動,湖藍軟綢的薄簾被一把掀開,當前進來一個人,不是那林姨娘又是誰?
只見她全無環佩修飾,頭上烏油油的綰了一個髻,竟半點珠翠未戴,臉上未施脂粉,她原就生的風流婉轉,一身暗藍素衣更映的她肌膚欺霜賽雪,一雙彎彎如新月的黛眉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一握,似乎今日瘦了許多,端的是楚楚可憐。
外面傳來丫鬟婆互相推搡打捏的聲音,顯是林姨娘帶了一支娘軍來闖關了,盛紘轉過頭去不看她,王氏怒不可遏的拍著炕幾:“你這副鬼樣,作給誰看,叫你好好待在房里,你闖進來做什么?吵的滿屋人都知道,你當旁人和你一般不要臉呢!你們快把她叉出去!”
說著幾個丫鬟就來推趕人。
“不許碰我!”
林姨娘奮力掙開,噗通立時朝著盛紘跪下了,聲音如鐵器撞刀砧,臉色決然:“老爺,,我今日是橫下一條心的,倘若不讓我說話,我就一頭碰死在這里,好過零碎受罪!”
盛紘冷喝道:“你也不用尋死覓活的,打量著我素日待你不薄,便那市井婦人,來做著一哭二鬧上吊的戲給誰看!”
林姨娘眼淚如涌,凄聲道:“這些日來我心里跟熬油似的悶了些許話要說,可老爺卻避著我不肯見,我心里已是死了好幾回了,可是老爺,您是姓父母官,平日里就是要辦個毛賊,你也得容人辯上一辯,何況我畢竟服侍老爺這些年,還有養了一對兒女,如今你就是要我死,也得叫做個明白鬼?。 ?
盛紘想起衛姨娘的死狀,光火了,一下砸了個茶碗在地上:“你自己做的好事!”
林姨娘珠淚滾滾,哽咽道:“……紘郎!”聲音凄然。
王氏火大了,一下從炕上跳下來,對著丫鬟媳婦吼道:“你們有氣兒沒有,死人呢,還不把她拉出去!”
林姨娘昂首道:“這般不容我說話,莫非是我怕我說出什么來?!”
“你滿嘴噴什么沫,休的在這里胡謅!我有什么好怕的。”
“若是不怕,便在今天一口唾沫一個坑,把話撂明白了,是非黑白老爺自會明辨。”
王氏氣的胸膛一鼓一鼓的,林姨娘猶自垂淚,屋里一時無話,盛紘到底是做官的,知道今天不如把話都說明白,便對叫丫鬟去找管事來福,劉昆家的十分心活,將屋內一干丫鬟媳婦全都叫出屋去,不一會兒來福進來,盛紘低聲吩咐了一番,來福領命,回頭帶了幾個粗使婆進來,把一干仆婦都隔到正房院外去。
房里只剩下盛紘,王氏,林姨娘,劉昆家的并來福一共五人,哦,還有昏睡在榻上的姚依依同,估計這會兒眾人都把她忘了,姚依依再次向泥石流發誓,她并不想留在這里聽堂會審,可是……她最好還是繼續昏迷吧。
林姨娘輕輕擦拭著眼淚,哀聲說:“這些日來我不知哪里做錯了,老爺對我不理不睬不說,還接二連發落我身邊的人,先是投奔我來的兩個族親,接著又是我身邊的兩個丫鬟,前日里連自幼服侍我的奶媽也要逐出去!老爺辦事,我并不敢置喙,可也得說個青紅皂白呀!”
盛紘冷冷的開口:“好!我今天就說個青紅皂白,我來問你,衛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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