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真情真意見真身(1/3)
?她看見了什么?
那是一條巨蟒,一條通體雪白的巨蟒。這般顏色的蟒蛇在人間并不常見,尤其又是這般的個頭,若非素琴的房間夠高夠大,大抵會因著白蟒的掙扎而出現塌陷。掙扎,如素琴所見那般,白蟒似是因著巨大的痛苦而扭擺著身軀,它努力不讓自己的蛇尾掃動,以免破壞房間的擺設。可它仍舊痛苦,那種巨大的痛苦在望向素琴滿是恐懼的雙眸時,更甚。
蛇,蛇...
雙腿還是沒辦法站起,素琴望著白蟒的頭部,那里隱隱約約的閃現著胭脂的模樣。白蟒,她面前的這條白蟒,竟是胭脂嗎?素琴的呼吸有些停滯,正欲開口,卻聽得屋外有腳步聲急促而來。驚$淫蕩,素琴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被他人瞧去了屋內的白蟒,當下也顧不得是不是雙腿發軟,踉蹌著把房門關上,依著她緩緩跪坐在地上。
‘素琴?素琴你怎么了?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敲門聲傳來,嫻蓉和同行而來的南劍焦急的站在屋外,生怕素琴在房間里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畢竟,方才她那聲尖叫太過驚悚,也太過大聲。
‘沒,沒事,什么事情都沒有。娘親,我剛才只是在門口瞧見了一只老鼠,遂才發出那般叫聲。昨夜沒怎么睡好,這會兒我有些乏了,想睡上一覺。娘親,午飯便不用喚我,待我睡飽自會出來。’面前是頭搖尾晃得白色巨蟒,素琴故作鎮定的緩和聲音,卻因著白蟒吐出的紅色信子而倍感恐懼。
從來,她還從來沒有瞧見這般巨大的白蛇,若是它對自己懷有丁點兒惡意,怕是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只是,望著白蟒那雙看似悲傷的眸子,素琴只覺得心底的某處跟著泛起酸脹之感。她猜得出白蟒何以這般難受,大抵,是瞧她這般懼怕于它,遂才心生難過的吧?
‘你這孩子,一只老鼠罷了,何至于那般尖叫。你既是累了,便好生歇息吧。對了,方才胭脂突然離開,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娘親不必擔心,她只是有些累了乏了。你也知道,她為了女兒的病操勞不已,如今頓生疲憊,也是人之常情。’敷衍的說了幾句,素琴強挺著站了起來。她盡量小聲的將木栓插好,抖著手臂撫上白蛇的身腹,用只有她們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胭脂?你,你可是胭脂?’
聞言,白蟒并沒有做任何回答,它依舊用那雙半含悲傷亦滿是深情的眼睛望著素琴,身體卻因著她的輕撫而停止了掙扎,緩緩地盤做一團,好讓素琴輕易夠著它的頭部。
‘既是如此,那你們便好生歇息,我會吩咐廚房給你們留菜。’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嫻蓉對素琴的話自是深信不疑的。或者,就算她想進屋瞧個究竟,緊鎖的房門也讓她無法進來。無奈,也只得信了素琴的話,和南劍一塊兒返回祖宗廟,繼續他們的拜禮。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素琴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她猶豫著伸手觸及白蟒的腮部,其中滑潤冰涼的觸感讓她仍有懼意。甚至,每每瞧見白蟒吐出的紅色信子,素琴都會有種想要逃離的沖動,只是想到這條白蟒該是胭脂的本身,所有的沖動都在那一刻化作一股子溫柔占據著素琴的心底。‘你從沒告訴我,你是蛇妖。’貼著白蟒的身軀,素琴的手由它的頭頂緩緩而下,直至盤起的軀體‘我早該想到的,那日我遇見你之前,有碰到過一堆白色的蛇皮。胭脂,是我不好,方才那般無措的模樣,怕是讓你傷心了。我并非嫌你,只是初見如此巨蟒,心生懼意也是在所難免。早知那糯米丸子里混有雄黃酒,我便不該同娘親一塊兒要你品嘗。胭脂,是我的錯,這會兒我倒是不知,你如何才能恢復本身?’
一滴冰涼的淚自白蟒的眼睛滴落到素琴的脖頸,她抬頭望著白蟒看似復雜的眼睛,一時間也不知該對它說些什么。這淚,到底是喜是悲,她不知亦沒辦法猜透。她只知道,此刻的胭脂是脆弱的,怕是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認識胭脂以來,她還從未流過眼淚,這會兒卻是有淚滑落,因何如此,實在難以明白。
‘胭脂,你可是覺得委屈?’試探著開口,素琴的手未曾停過撫摸白蟒的身背。她大著膽子以面輕貼白蟒的臉腮,閉上眼睛輕言細語:‘莫要委屈,莫要難受。素琴已經知錯,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定然不會有所懼意。胭脂,你若是暫時沒辦法恢復人身,我便在此陪你直到恢復可好?明日,我們就離開廣琴門,也免得夜長夢多,再遇他事。’
‘只是胭脂,你這副身軀實在太過龐大。我有些累了,你若能縮成小蛇兒盤踞我的掌上,我亦可不必坐在地上。我,當真是有些困了呢!’話音剛落,素琴只覺得白蟒的尾巴緩緩地攀上了她的腰肢,隨后整個身子都以素琴為支點緩慢的移動開來。就在她以為白蟒想要做出某些傷害之舉的時候,她突然發覺白蟒的身子越來越小,待它整個攀上素琴的手臂,原本的巨蟒已經成了足以盤踞在掌心的細小白蛇,雖然同樣會吐出紅色的信子,卻多了些許可愛,未曾讓人害怕。
‘呵呵,這般模樣,怕是任誰都害怕不來的吧?’笑著用指尖輕點小蛇的頭頂,反而被它張開的小嘴兒咬住指尖。不疼,只是如嬰孩兒那般吮吸,也會用尖牙輕磨,似在氣她竟對自己生出恐懼之意。
‘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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