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村野而妄斷魂(1/2)
?(貓撲中文)天已墨黑,木桌上的蠟燭燃了一半被人熄滅,余下短短的黑色蠟芯被蠟油浸沒。月色朦朧,透進房內的月光止步于床前,生怕打擾了床上二人的休息。平和的呼吸傳來,胭脂于內側支起身軀,緩緩傾靠向尚且睡著的素琴。
她低身湊近素琴的唇,正要稍稍用力吸些陽氣果腹,素琴突然睜開眼睛,警惕的問一聲:‘你要作何?’住宿在陌生客棧,素琴自當處處小心,就連睡覺也不敢踏實沉眠,總得留一份警惕時刻注意周遭。
‘素琴姑娘...’見素琴醒來,胭脂并未慌忙躺回自己的位置。她依舊保持原有的姿勢,如自小一塊兒長大的閨蜜那般抱住素琴的手臂,稍微深吸一口氣,便引得素琴口中的陽氣緩緩而出,一縷縷竄入胭脂的口鼻。‘先前你付賬時,我見那店家的態度似有怪異,時不時的盯著你手里的銀票。如今已是入夜,我怕他心生歹念,做出對你我傷害之舉。’
胭脂說的坦然,所傳遞的情緒皆是擔心不安。她的指尖輕按著素琴的手臂,只道所吸陽氣甚是純凈,不過一口便足以飽腹。未修成人形前,胭脂曾聽姐姐們說過,凡人心存貪癡嗔怨,且私念甚重,其陽氣大抵參雜混濁,要想飽餐一頓實乃難事。然而今日她剛剛化成人形便嘗到如此純凈的陽氣,不得不說,她的運氣之好,定是姐姐們望之不及的。
第一次吸陽氣所得的便是有恩于自己的凡人,而她的陽氣更是自己所中意的。如此,也只能說彼此有緣。否則,怎會是她過路于林間,又巧合之下解了她的禁錮呢!
有緣,當真是有緣!
凡人所以為人,因為渡不過八大苦;妖所以不能立即成仙,因為去不掉心中的欲念。于胭脂來說,她修得人形的第一欲便是增加修為,永葆人形。增加修為的方式各有不同,對妖族來說,凡人的陽氣是助長修為的最快途徑。陽氣越純凈且不含渾濁惡欲,越能充分為妖體所用。
如今凡間貪嗔癡怨集聚,少有如素琴這般擁有純粹陽氣之人。若能始終得她陽氣喂食,他日修為定能高過幾位先她修成人形的姐姐。這般想著,胭脂確是莞爾一笑,面上仍露憂慮,又道:‘此前便遭逢過一次歹人,若再遇險事,可讓我如何是好?’
無意間被吸食陽氣,素琴只覺腦袋頓時有所暈眩,許久才恢復如常。頭腦混沌暈眩的原因多種多樣,素琴從前也曾因久不得安眠而身體無力,頭痛犯暈。如今這般,只道是兩日未得好眠所致,對胭脂的親昵舉動并無多想。走廊外似有動靜,素琴頗為警惕的握住腰間玉笛,沉聲道:‘只怕歹人已然身在外頭,這會兒正要進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那我們該怎么辦?你我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敵得過兇險歹人?’明明胭脂對房間外的情形早有所觀,偏生要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緊張模樣。她雙手握住素琴的手,似是因著害怕而湊向素琴,只余半指縫隙,親密無間。
‘你莫要慌張,有我在。’素琴不忍胭脂這般驚惶,握著玉笛的手輕拍她的手背,讓她盡量放松。有門閂松動的聲音傳來,素琴重新握住玉笛,只等那歹人靠近,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黑暗里,素琴專注于歹人的腳步聲;胭脂卻能輕而易舉的看見那人的一舉一動。只是看見了,卻裝作未曾得見,始終緊張的握著素琴的手,好似怕得不行。有一點,她不想否認,她的右耳聽進了素琴剛才的話,左耳亦未有排斥,將它沒入心底。
一個普通的凡塵女子,說出‘有我在’時的眼神確是堅定。堅定的如一塊兒尖銳的石頭刻入胭脂的心房,讓她有所動容。甚至,她有些后悔那般對待自己的恩人,只是這后悔并未持續多久,誰讓恩人的陽氣純凈難得,不吸又如何對得起讓她們相遇的緣分呢?所謂送佛送到西,她既然救了自己,要她供出陽氣也不算過分。
月光透灑房間。借著月光,素琴敏銳的聽覺所感到的靠近的危險被眼睛代替。寒光匕首,素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笛敲打那人的手腕,不算太重,卻足以讓他將匕首脫手落地。‘好好的客家小棧的生意不做,偏要干這等害人勾當!店家,你當真嫌命長么?’
起身間,素琴已將玉笛抵在那人的喉間,冰涼的質感觸及肌膚,使那人驀地一愣,方才發現有硬物抵在自己喉間,不得不開口求饒:‘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只是見財起意,并非常做此勾當的壞人。還請姑娘看在我初次犯過的份兒上饒我一次。’那聲音透著顫抖,若是仔細聽,可不就是下午招待她們的面善店家?
‘饒命?若是此番你所遇到的只是個手無縛雞的柔弱姑娘,你可會住手道一聲姑娘饒命?’素琴握著玉笛步步緊逼。她沒想到,沒想到看起來如此慈眉善目的店家會做出這等事情。當真是貪字催人惡嗎?不過是看了她手中的銀票,就想占為己有?未免日后有人遭遇其害,還是將他送與官府處理比較好。
‘不不不,姑娘別這么說。我當真只是一時起了貪念,并非真想害人。求姑娘看在我上有八十老母,又有妻兒的份兒上饒我這次。我保證,我發誓,日后定然不會再犯糊涂做這種事情。’店家只覺喉間被硬物所抵倍感壓力,隨著素琴的逼近,他只能舉手后退,心中后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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