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1/3)
“對了,”江曉媛問,“你剛才和那老妖精說什么了?”
祁連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眼睛微微彎起來,似乎是帶了一點笑意:“你猜。”
江曉媛天馬行空地說:“難道她有違法犯罪的證據掌握在你手里了?”
祁連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蒼蠅叮不了沒縫的蛋,她都裂得開片了,怨不得別人抓她小辮子——說實話,蔣博真要跟她較真,早把她告上法庭了,可惜,他自己大概還不愿意。”
非但不愿意,他剛才還說過要給她養(yǎng)老呢。
江曉媛默然無語片刻。
可是也沒辦法,人又不是書,說翻臉就翻臉,蔣博能邁出這一步,已經是出人意料的勇敢了,不能再強求太多。
江曉媛在相對寬敞的副駕駛伸了伸腿,忽然有點感慨:“其實這么一想,一個人生下來沒有病、智力正常四肢健全,和一部分人比就已經算是很幸運了,要是能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跟著正常的父母平安長大,不管家里窮富,從小到大沒受過虐待,沒出過事故……就又比另外的一部分人幸運了。”
當她茫然無措地剛剛降臨這個世界,因為沒有學歷,甚至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時,江曉媛以為“學歷”才是面向這個社會的敲門磚,是人生的基石,有了它不顯得有多厲害,沒有了才知道寸步難行。
而直到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學歷”這玩意壓根不算什么基石,頂多是錦上添的無關緊要的小花邊。
身心與人格的健全才是那塊基石。
不過江曉媛稍微一轉念,念及蔣博那灰燼里重生一樣的背影,忽然又覺得其實“健全”也不能算是最下層的基石。
在人群中,造化之功的美貌與絕頂的聰明是萬萬人里不一定有一個的,這是最頂端的人物,下一層,是有優(yōu)越的自身條件和富裕家庭的人,數量也不算很多,再下一層,是正常的普通人,然后是那些各自捧著一本難念的經的普通人,再下一層,則是連“普通”也無緣享有的人,從這個層次往下還能下到無窮無盡的地方,誰也說不好這世界的下限在哪里。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身處掙扎不脫的泥沼里,但是認真找一找,七步之內總能找到一個更慘的,哪怕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起碼他還活著。
生命本身才是那塊奇跡般的基石。
“我想起來了,”江曉媛突然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對祁連說,“上次工作室備案的那個芳菲什么什么的名字實在太沒有辨識度了,不利于我公司未來發(fā)展。”
祁連:“所以改成什么?”
江曉媛:“改成‘涅槃’。”
這詞在這種情況下,又應景又內涵豐富,祁連的眉尖輕輕地挑了一下。
就聽江曉媛繼續(xù)說:“旨在讓那些爹媽沒給生好的人也能通過人工手段回爐重造,把造型變成一種魔法,讓天下丑鬼全都涅槃重生!”
祁連:“……”
這到底是打廣告還是找揍呢?
“對了,”江曉媛想起了什么,有點愧疚地說,“好不容易周末可以休息,老麻煩你開車送我,是不是挺耽誤你正經事的?”
祁連:“不會,權當休息,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心情好。”
江曉媛:“……”
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感覺這話仿佛聽起來有別的意思,偏偏祁連的態(tài)度無比自然……又不大像有什么別的意思。
祁連這個人有時候有話不說話,十分模棱兩可,弄得江曉媛總在“自己想多了”“沒想多”兩極間來回徘徊,心如乒乓球。
祁連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兀自說:“其實有時候我也想,要是我是你,也許真沒有你混得好。”
江曉媛打了個哈哈,因為感覺這只是句客氣的恭維。
她不愛打聽別人的事,不了解祁連的來龍去脈,僅就她所接觸的表層來看,她有種祁連無所不能的錯覺。
他應該比她大幾歲,可是江曉媛覺得自己再老幾歲,也不見得有那種強大得游刃有余的氣場——光是不管跟什么人都能說上話這一點,她就做不到,不然在陳老板的美發(fā)會所里也不會把人緣混成那副德行。
江曉媛:“沒有,我差得遠……其實剛才跟那個范什么的說話,我現(xiàn)在背后的冷汗都還沒干……每次碰到這些比我年長,或者看起來比我氣場強的人,我其實心里特別緊張。”
甚至一開始她沒有意識到蔣博是個慫貨的時候,和蔣老師匯報工作時手心都會出汗。
祁連:“正常,人都怕自己不了解的東西,熟了就好了。”
道理是沒錯的——比如江曉媛在熟了以后,對蔣太后就再沒有一點畏懼之情了。
江曉媛:“可我不可能在剛見面的時候,就看透那些比我年長、比我有閱歷、比我權力大城府深的人啊。”
祁連:“所以你的反應是正常的,大家都一樣,不用太在意。”
江曉媛脫口說:“我看你就沒有。”
祁連沒有立刻回答,他側對著江曉媛,目光專注地看著前方路面,除了這份專注的眼神,看不出他臉上流露出一丁點的喜怒哀樂。
就在她覺得他不打算回答的時候,祁連說:“因為我了解。”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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