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妓院-杏脯(1/5)
?錦繡心中疑惑不已卻沒法直接盤問此人,甚至根本不方便在這外院露臉,她只能暫時按下忐忑的心情,吩咐紅花去送粥,自己則默默退走。
與之同時,正誦講《論語》給聽二郎聽的董文桓不知怎地忽地抬頭,恰恰好于窗棱間見了她娉娉婷婷轉身而去的背影,不由心中一動。
早就聽胡翁說他在此處養有一個美貌的女兒,那日見了二郎董文桓便認出這是自己前些日子無意中救下的孩童,那他姐姐就應當是山林中那個精明果敢、蕙質蘭心的女子吧?
思及此處,董七郎抑不住的胸口一熱、嗓音一滯,再開口時更見熱情洋溢,似乎襯得屋外的陽光都越發燦爛。
盡管那日錦繡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那鎮定的舉動、纖纖細手、如雪肌膚與嬌媚嗓音卻早已深深印在了他心中,如今能登門教導她的弟弟,正可謂三生有幸,連喝著簡簡單單的杏肉粥都覺得分外香甜。
與之同時,回到內院書房的錦繡則翻開了自己寫的話本草稿,一面緩緩磨墨一面思索。
去了城里打探的鄧氏還沒帶回任何有用的消息,大家對這董七郎均一無所知,只能提醒母親在若非必要的情況下遠著他。
不報以信任小心翼翼的看著,總不至于還會被傷害吧?
盤算再三后,她終于回神提筆沾墨,準備繼續寫那話本,誰料窗外清風一吹,引得紙頁翻飛。
伸手按壓的同時,錦繡目光挪移恰恰好瞧見了自己很早之前寫的第一頁開篇:“小生螢窗雪案,功名未遂,游于四方,誰想寺里遇著仙子,嬌羞花解語,千般裊娜,萬般旖旎。剛打個照面,便風魔了古秀才,引得人意馬心猿……”
這不就是才子佳人的偶遇么?錦繡忽地微微蹙眉,拽著筆管的手指越捏越緊,壓得指尖都充了血。
她上輩子出嫁前單純無比,入了魏五郎后院倒也知道了些妻妾相爭的陰私之事,那主母是個悍婦,恨不能將后院一干女子都攆出去,起初蘭聰最為憎恨的就是魏成功的貼身婢女。
那位屋里人是郎君心愛的解語花不能隨意打殺,蘭聰便設計使她與家丁有了私通的跡象,不論真假都有了發作的理由,等那男子一開口認罪,她便以雷霆之速將其賣到了平康里做娼妓。
等魏五郎醒神想要弄回心愛的婢子時,此女已經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他只得悻悻作罷。
錦繡由才子佳人的話本想到父母的往事,然后不知怎的就突然憶起了當年看過的這段“戲”,血淋淋的殘酷教訓使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思索胡炬引了董文桓來家是否存了這種心思。
按大齊律他即便是休妻也撈不到什么好處,卻能用偏門左道逼迫一下母親吧?通奸,這罪名足以將一個良家婦人活活逼死,到時未成年的自己與二郎只能任由他搓磨。
殊不知被貼上了“禽獸不如”標簽的胡炬此次卻真的不是心懷不軌的主使者,他只是在二房薛氏的哭鬧下使了個禍水東引的計策。
管事娘子鄧氏不久就傳來了消息,她買通的婢女前不久恰好被提到了“大娘子”胡錦珍跟前做二等的婢女,煮茶斟水時間或聽了一耳朵閑話。
據說,這位年僅十三歲就已出落得水靈靈如盛開花朵的胡大娘,曾哭啼啼的求她母親“讓董郎君回家里來住”。
短短一句話就使得葉氏心中無必透亮,十三四歲正是小娘子情竇初開時,雖未到出嫁年紀卻并不妨礙她們傾慕容貌俊朗的男子,戰亂時十二歲上下就有為人婦的,這么做并無稀奇,卻沒哪個母親的樂意看到自己女兒小小年紀便思春。
“聽說那薛氏是個巨商家嫡出的女兒,商人重利,想必她看不上這么一個回家盤纏都不夠的窮書生,竟想來禍害你!”葉氏急匆匆喚了錦繡私下訓話,“你可不許動了心思,今后不得去偏院書房!這人看著皮相不錯卻難保也是個跟你父親當年一樣攀了高枝就忘恩負義的!”
本朝雖有規定商賈近親不得出仕,但巨商又能花錢買官,這律例里邊漏洞不少,因而也可能有窮書生看上商戶富家女,不得不防。
“……哦,”以為董七郎是父親派來勾引母親的錦繡暗笑了自己一場,趕緊點頭稱是,又嬉笑道,“他還不如那榮二哥長得標致,兒怎會看花眼?”
“促狹鬼!這榮二郎雖算不得男子你也不能經常將其掛在嘴邊,給人知道了可不好,”葉氏點了錦繡額頭教育女兒幾句后又遺憾道,“說起榮家,那祖上也曾是封侯拜相的,榮郎之父當年是監察御史,與他如今一樣,品級不高卻權限頗大,有監百官、巡郡縣、糾刑獄之職,家學淵源罷,你說這人如何不通身氣勢?區區一個普通書生又怎能與之相比。”
“監察御史?似乎,是個挺容易得罪人的差事,”錦繡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難怪他全家都……”竟被打擊報復得滅了族,這官兒可真不好當。
“如今他又是這般,也不知是福是禍,”葉氏思及此處又不由愁眉道,“你做的東西送去了?”
“嗯,”錦繡點了點頭,柔聲開解母親,“自然是得送去,他即便是犯事多半也牽連不了我們,若地位穩固又樂意與咱家里有一二往來的話,卻可給父親施壓。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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