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六(1/2)
?他話音剛落,白敏中便聽得腳邊傳來激動的咆哮聲:“他被作祟了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被作祟了!”
“你是妖怪,談什么被作祟。”面具少年面無表情地說完,也未看它,直接就起了身。他躬身下了車,留下一臉錯愕的小黃雞和白敏中。
小黃雞似是被嚇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他、他怎么也能看得到老子……”
“大概是……藏得比較深?”白敏中回過神,瞥一眼角落里驚詫萬分的小黃雞:“你不是自詡讀得懂人心么?看不透他么?”
小黃雞拼命撞車廂:“都有失誤的時候!都有失誤的時候!”
白敏中故意說:“失誤才不是借口。你又跟過來做什么?”
“老禿驢今日也下山了,你不知道嗎?老子一定要等到他和公子唱對手戲,我相信公子一定能弄死他的!”
它正嘀嘀咕咕時,張諫之忽地挑起了車簾子:“可以下來了。”他順道看了一眼角落里怨氣十足的小黃雞,丟了一塊糖過去。
小黃雞如獲珍寶似的埋頭狂啄,白敏中低首瞧了一眼。誒……真是沒出息的一只雞。
白敏中下車后,遙遙瞧見那少年站在偏門口,似是等著開門。
張諫之遂與她解釋道:“他會在府上住幾日。”
伯親王府離這兒不遠(yuǎn),他身為伯親王府的公子,怎會住在這里?實在是令人想要探究。
小黃雞吃完了糖,蹦跶到白敏中身后,嘀嘀咕咕多嘴道:“看來公子是要帶他去東海啦,好糟心!”
白敏中抬腳往后踢了踢,示意它閉嘴。
那少年也不多說話,進(jìn)了西邊的客房便再未出來過。
直到第二日一早,白敏中才在前廳看到他。庭院里各種各樣的小東西跑來跑去,互相爭吵打斗,熱鬧極了。少年冷著臉,安安靜靜站在內(nèi)廊中,仿佛眼前的熱鬧全然看不到。
小黃雞則是開心壞了,追著小妖怪在院子里奔來跑去,樂呵呵地大笑,然只要對上那少年的目光,便倏地蔫了。它不甘心,便暗暗捉過來一只小狐貍:“你去!將那個家伙的面具扯下來!我給你好東西!”
小狐貍在它利誘之下,從花叢中探出了腦袋,盯準(zhǔn)了之后,趁那少年一時不備,倏地就跳出花叢撲了上去,爪子利索地扯掉了他的面具。
指甲劃破了少年的臉,小黃雞在一旁看得卻嚇壞了。那、那張臉……
白敏中恰好路過,見那少年被一只小狐貍撲倒在地,連忙走了過去。小黃雞在一旁顫悠悠地哆嗦著:“這個是哪個……哪個神經(jīng)病作的祟,好、好可怕……怎、怎么還有這種事情的……”
適時白敏中手里還拎著一只小酒壺,見到那少年的臉,手不由一松,酒壺倏地落地而碎。少年別過臉,拎起身上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貍,將它重新丟進(jìn)花壇,蹙著眉起了身。
他伸手擋臉,埋著頭往西邊走,白敏中陡然回過神,追上去道:“你臉上的傷!”
少年冷冰冰地拒絕了她的幫忙:“不要管我。”
白敏中回頭一看,他的面具還掉落在地上,便又回去撿了面具想要還回西邊客房。她剛拐過去,張諫之卻出來擋了她的去路。張諫之道:“事情原委我會與你說,但眼下先不要去管他。”他說著伸出了手。
白敏中這才低著頭將金箔面具還了過去:“他臉上被小狐貍抓傷了,怕有毒,故而……”
“我知道。”張諫之略略俯身,“你先去吃早飯?”
白敏中點頭以示知道,隨即轉(zhuǎn)身走了,然她腦海里一直不停地浮現(xiàn)著那張臉——
面具之下的那張臉,哪里是被燙傷后留下的疤痕?被蓋住那部分已然完全扭曲,十分惡心。
她行至正廳前的內(nèi)廊,只見小黃雞仍舊坐在那兒發(fā)愣。小黃雞瞧見她過來,忙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作祟的人是海姬!不光是他,還有我,那個禿驢……都被作祟了……我不是一只雞,我果然不是一只雞!”
白敏中聞言頓時想到西山清水寺旁邊的海姬衣冠冢,以及那日佇立在衣冠冢前神情凝重的張諫之。
白敏中心頭一緊,忐忑問道:“海姬……是妖還是鬼?”
“都不是!”小黃雞忽然很激動,“海姬是人!修為極深的一個人!”它似是終于打開自己的記憶通途一般,按捺不住地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想要從中搜尋出更多的記憶。
“只要公子愿意……我就能變回原來的模樣。只要公子愿意……”
白敏中不是很理解它的興奮,也理不清楚思路,只問道:“海姬為何要作祟?”
可小黃雞已然沉浸在鋪天蓋地的美好愿景之中,全然不理會白敏中的話。它忽然轉(zhuǎn)過身,朝白敏中吼道:“哈哈哈你祖父是白子彥,哈哈哈那個老東西!那個老東西……我都想起來了!”
它的話支離破碎,全然沒有邏輯,白敏中心道是指望不上這只瘋瘋癲癲的家伙了。就在這當(dāng)口,云板聲忽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有客到?!
白敏中本想折回去喊張諫之,可管事已然匆匆跑了來,在他身后不急不緩走過來的,正是明安。
明安越走越近,白敏中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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