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九(2/2)
這孩子本是嫡出,與那青年并非一母所出,故而自小惹妒,無奈年紀(jì)小且天性純善,被人有心加害也無力逃脫。
那青年仍在反駁,明安卻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人死不能復(fù)生,當(dāng)下要緊事則是將這孩子尸身好好安葬,找個得道師傅來做場法事超度罷。”
他低頭瞧了一眼那孩子,道:“以虛假肉身現(xiàn)形,很傷精魄,當(dāng)心些。”
說完這些他便再懶得與這家人有糾纏,向老夫人行了合十禮便轉(zhuǎn)身往外走。
這時候,高墻外的白敏中抓抓后腦勺,吸了吸鼻子道:“方才那和尚進去了還未出來呢,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張諫之伸手搭過她后腦勺,讓她轉(zhuǎn)了身,輕描淡寫道:“他有足夠修為,不會出事。我們該回去了。”
然他們才走了兩步,身后卻傳來一聲“施主等一等”。
張諫之止住了步子,半晌才轉(zhuǎn)過了身。
明安略略行了一禮,隨后道:“施主昨日是否制服過一條江鯉?貧僧有件舊物本在那江鯉身上的,現(xiàn)下想要取回,不知施主曉不曉得那物件去了哪里,唔……”他比劃一番:“約莫這么大的網(wǎng),裝魚用的。”
白敏中陡然想起那網(wǎng)來,正要開口卻被張諫之擋了回去,他道:“沒有見過。”
“哦,是么。”明安輕挑挑眉,卻從隨身布袋里取出一只紙團來:“昨日貧僧路過一座土地廟,在門口撿了個紙團,上頭這符可不是尋常人會畫的。畫這符咒的人,定然認(rèn)得白子彥——”明安抬了頭,清俊干凈的面龐上有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這符上滴的血,是施主的罷?”
張諫之無甚反應(yīng)。
明安輕抿了下唇角:“施主若不要這符,那貧道便燒了它……施主以為如何?”
白敏中在一旁已是著急得不行,這和尚是在威脅掌柜!那符定然很重要,怎么能燒了呢!
她正要沖過去,張諫之卻又伸手將她擋到身后去了,他不慌不忙與明安和尚道:“燒罷。”
這反應(yīng)似是在明安預(yù)料之中,他踱步過去,走到張諫之身側(cè),竟將那紙團塞給了他,隨后略略偏過頭去,清淺笑道:“施主若不怕死,心中又為何存有那么大的執(zhí)念呢?給沒有肉身的游浮靈吃那種東西,就為了讓它回來以這樣直接的方式復(fù)仇,也是惡事一樁呢。”
張諫之不急不緩打開那紙團,看了一眼遞給白敏中:“收好罷。”
白敏中忙接過去,這張紙是她慌忙之中從祖父給的那冊子里撕下來的,當(dāng)日那冊子被祖父說得很是神乎,她眼下不敢怠慢里面每一張紙。
明安淡笑了笑:“讓貧僧來猜一猜,施主的執(zhí)念與應(yīng)與沮澤有關(guān)。”他略帶笑意的眼睛里藏了一絲探究:“施主為人所棄?施主忍耐力很是驚人吶……施主可曾是細作?抑或……”
然他這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張諫之已是語聲平和地打斷了他:“你是算師么?”
明安眼中笑意加深:“若是的話,貧僧可以問施主要碗飯吃么?”
張諫之轉(zhuǎn)了身,走了兩步,一旁不明所以的白敏中連忙跟了上去,小聲道:“掌柜,他這算是費盡周折化緣么?”
張諫之忽地停住了步子,也沒回頭,只問道:“心懷歹意做錯事,難道應(yīng)被輕易原諒么?”那樣的話,人命也太輕賤了。
“世間恩怨,皆有因果報應(yīng)。”明安輕輕撥動手中紫檀佛珠,瘦削單薄的身形在這深冬里看著有些蕭瑟,聲音卻十分清朗:“施主要的無非是現(xiàn)世速報,不出三年,施主必能心愿達成,貧僧……愿與施主一道同往齊地東海府。”
張諫之轉(zhuǎn)過了身。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看起來掌柜真的很怨念啊,虎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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