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零(1/2)
?蔡瓊話音剛落,外頭便陡然響起了拍門板的聲音,葉代均全然不似白日里的模樣,此刻性子暴躁得很,張諫之已是好言攔了他幾回,可這家伙卻像中邪了一般,很是躁狂。
白敏中已是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她可不想被人用刺桂葉子刺眼睛。
沒料外頭立時傳來一聲悶聲,好像是有什么人被摔了……
張諫之在外頭一句話也不曾講,拖著神智有些糊涂的葉代均便往前堂去,白敏中聽外頭沒了動靜,回頭對蔡瓊道:“你出去看看人走了沒有……”
蔡瓊趁勢敲詐:“十個元寶。”
白敏中忙點頭,蔡瓊這才出去瞧了一眼,卻見張諫之拖著葉代均回了前堂,誒……葉軍師果真滴酒沾不得啊,瞧瞧這出息。不過張先生還是好厲害!這么久了居然身手也沒有荒廢掉!
蔡瓊復飄回屋內:“走了。”
走了?這么好說話……
“記得我的十個元寶……”
白敏中“哦”了一聲,摸了摸后腦勺覺著有些不可思議,重新躺回她的桃木床睡了。
蔡瓊沒法靠她太近,只好晃來晃去晃來晃去找些存在感,教她不要忘記那十個元寶。
他正晃得起勁,陡然間聽到推門聲,才見張諫之已是開了門。
張諫之方才將葉代均拖進樓上一間客房,待屋外更鼓聲響起,鎖好前后門,這才回了屋。由是新屋子還未收拾停當,白敏中仍舊在這里借住。但這到底不是辦法,她畢竟是姑娘家,若說小也不小了。
蔡瓊剛要遁走,張諫之站在門口卻已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來。
蔡瓊便跟出去。
張諫之道:“你明日辰時前務必到客棧,記住了么?”
蔡瓊點點頭。
張諫之示意他可以走了,自己這才進屋。他見白敏中坐了起來,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睡不著么?”
白敏中還未來得及答他,張諫之已是接著道:“若實在睡不著便算了,正好有些東西還要趕夜工做出來。”
白敏中吸吸鼻子,爬下床疊好被子,只見張諫之從柜子里翻出半匹白布來:“好歹也得給那家伙做個孝衣擋擋臉。”鬼現人形大白天看起來到底有些嚇人。
白敏中便幫著拉開那匹布,只見張諫之熟練地拿過剪子比了尺寸,十分麻利地便裁好了布:“將線遞給我。”
白敏中便又去找了線來,看他縫那孝衣,過了會兒問道:“我能幫什么忙么?”
張諫之道:“去外頭找個空麻袋,剪開,邊上用麻線縫一下即可。”
他動作很是利索,孝衣制作相對粗糙,縫針并不細致,故而做得也十分快。那邊白敏中拖了麻袋來,搬個小板凳坐著,剪開袋子,用麻繩縫邊,她自小沒學過女工,針行上下看得她發暈。
張諫之已將孝衣做妥當了,抬頭一看對面的白敏中,卻見她右手捏著針,左手提著麻袋,腦袋耷拉著,已是坐著睡著了。
張諫之也不急著喊醒她,疊好剛做完的孝衣,便悄悄站起來,到她面前,俯身要取她手上捏著的針和麻袋。
白敏中卻捏得死死的。
許是累了一天,她呼吸有些沉。張諫之見她睡得如此香,便不打算吵醒她,十分耐心地慢慢掰開她的手,想要取過麻袋。卻不料,這丫頭忽然抬了頭,直直撞到了張諫之的下巴。兩個人均是吃痛非常,張諫之抿著唇輕揉了揉下巴,白敏中頭也是撞得生疼,可她又不好意思揉,一個勁地對張諫之說對不住。
張諫之直起身,將地上碎布撿了一撿,只說:“縫完去洗個手便睡罷,還有一個多時辰了。”
白敏中點點頭站了起來,沒料在小凳子上坐久了,兩條腿俱是麻的,又因有些貧血,一站起來便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前栽了過去。
張諫之正低頭撿布,反應過來已是遲了。所幸他站得還算穩當,也沒至于被白敏中忽然倒過來的身體給撞趴下,可到底——好疼。
白敏中眼冒金星,反應過來一看手上的針,才發現那針已沒進了張諫之的后背。張諫之自然也已意識到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白敏中深感自己犯了大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張諫之卻道:“無妨,你去洗手罷。”
白敏中交叉雙手緊張地開了口:“要不,我幫掌柜取出來罷。”
張諫之卻說不用,言畢自己已是伸手夠到那處,抿著唇將針拔了出來。他臉色好似在做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白敏中卻已是看得很心驚。那針是用來穿粗麻線的,故而一點也不細,上頭滿是血,扎進去那么深當真沒事么……
張諫之見她不動,神色平靜道:“我要換身衣服,你還是先去洗手罷。”
白敏中這才低著腦袋出了門。
白敏中再進屋時張諫之已換了一身中單,面色很平靜地出門洗漱,道:“你先熄燈睡了罷。”
這一夜當真不尋常,白敏中后半夜睡得極不安穩,噩夢一茬接著一茬。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一個聲音在她頭頂飄著:“白姑娘你昨晚是不是弄傷了掌柜?”
白敏中倏地坐起來,一看張諫之的床,已是不見了其身影,又抬頭看看蔡瓊:“你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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