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零四(1/2)
?她這般突然撲過來,張諫之手里握著的一杯酒卻還是平穩得很,一滴都未晃出來。
對面的兩只肥仔都驚呆了,小白這是要做什么哦?
白敏中此時重心不穩,因是猛地撲過去,還是側面抱住,結果人沒抱全,自己的手也尷尬地橫在張諫之胸前,頭更是栽了過去,她陡然間紅了臉,卻見蔡瓊在一邊笑得開心。
張諫之穩穩坐著,一動也沒有動,不急不慢地擱下手中酒杯,也未低頭看她,輕輕松松一句話便化解了尷尬:“活人的世界里又怎會有鬼怪,不必害怕成這樣。”
白敏中倏地坐回去,悶頭喝了一口酒,辣得她直咳嗽。對面兩只肥仔重新坐了回來,心里頭卻都有些發毛,假作鎮定地繼續吃毛豆。阿榮瞥一眼白敏中說:“你一個小孩子喝什么酒?”言罷便將白敏中的酒杯拿過來:“你吃毛豆就夠了。”
白敏中眼神偷偷瞥過蔡瓊,蔡瓊卻不看她,徑自飄到張諫之面前,伸手晃了晃,試探他看不看得到自己。
結果張諫之卻若無其事地坐著,好似全然沒看見他。
蔡瓊抿唇思考一番,道:“白姑娘,你說你們掌柜看得到我么?我總覺得他這個人,好像有點奇怪啊。”
白敏中心道,當然奇怪了,他只有三魂六魄,另外一魄不知道丟在哪兒了,這樣的人當然不尋常。她仔細回想一番,也只有祖父留下的一本冊子里提過,說魂魄不全要么就是死而復生要么就是招惹了什么東西,且魂魄不全的人大多小病小痛不斷,因為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
想來這院子里陰氣這般重,與掌柜魂魄不全也脫不了關系。可他要是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白敏中搖搖頭,有些無奈,要想救張諫之,只能再找高人吶。
蔡瓊道:“白姑娘,你看又來一只傻帽。”
白敏中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只見一只蛇一樣的東西爬到了張諫之身上,直接就順著他身體盤了上去。張諫之只輕咳,卻也沒有旁的反應。蔡瓊卻忽然驚道:“啊白姑娘!我方才看到掌柜跟這個鬼東西的眼睛對視了一下啊,他是不是真的看得到啊,只是裝作看不到……他素來很會裝很厲害的啊。”
“素來……”白敏中一不留神居然說出了聲,忙捂住嘴,繼續低頭吃毛豆。
蔡瓊忙打哈哈:“是啊是啊,白姑娘認識他那么久了,他素來不就是這樣么……很會裝的。”
白敏中聞言有些狐疑……莫不成蔡瓊活著的時候認識張諫之?
然她又不能開口問,對面的阿堂瞪了她一眼,說:“白敏中,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啊,總是一驚一乍的,很嚇人的啊!”
白敏中注意力全在張諫之身上,他要是當真看得到這些東西,那——他也太鎮定了,這種東西往身上爬居然能靜坐不動裝不知道!
這時候,張諫之忽然起了身,對白敏中道:“毛豆吃多了會積食,適可而止。”說著自袖袋里摸出一塊小糖,擱在桌子上,矮聲說了一句:“不要跟來。”
對面兩只肥仔以為他這話是對白敏中說的,白敏中卻心戚戚地看著那條蛇一樣的鬼東西從他身上爬下來,湊到那塊糖上去了。
他……他是叫臟東西不要跟著自己么……
居然、一塊糖就夠了,好厲害……
蔡瓊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語道:“張先生果然……比以前還厲害啊。”
所幸白敏中沒聽到他這小聲嘀咕,蔡瓊趕緊湊過來,道:“白姑娘,往后你要是找我幫忙,你就喊三聲,蔡瓊蔡瓊蔡瓊,我就出來了。”
白敏中抬頭望著他:“……”她隨即起了身,同對面兩只肥仔說:“我先去洗漱了,你們慢慢吃。”
蔡瓊已是走了,白敏中卻遲遲不敢回屋。她去樓上找了間屋子洗漱完,換了身衣裳,看到張諫之又站在樓下柜臺后翻賬冊了。
張諫之頭也沒有抬,聽到腳步聲便隨口吩咐道:“前兩日鎮東的宋秀才定了兩壇青田酒,你明日抽空送過去罷。”
“噢。”白敏中應了聲,下了樓梯,接著往前走,到柜臺前又站定,低了頭說:“我先回去睡了。”
“恩。”依舊是不悲不喜的聲音。
白敏中覺得有些瘆得慌,低著頭一路小跑便去了后院。
她今日入眠得特別快,就連張諫之何時進來的都不知道。她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個人影在眼前晃,然后腹上又多搭了一條毯子。但她倦極了,根本起不來,只好繼續耷拉著眼皮睡覺。
七月十五,暑氣盡,夜晚已是涼人,開著窗戶,便有香火紙錢味道飄進來,灰壓壓的,覺得腦袋很沉吶。
一個聲音在耳邊喚著:“小白啊,你醒一醒呢。”
白敏中倏地坐了起來,周圍哪里有人啊?她做噩夢了不成?此時還未到子時,也便意味著中元節還沒有結束,她仍舊感受得到周圍沉沉陰氣,便不由蹙了眉。
她往張諫之床鋪的方向瞧了一眼,誒?怎么好似沒有人的?
她下了床,躡手躡腳走過去,那床帳是打開的,床上的確沒有人。掌柜總不至于這么晚還在外頭看賬罷?也沒有多少賬好看的……
她悄悄開了門,往前堂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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