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2)
弗兮讀懂了他的意思,眼淚決堤,他用盡身力氣,輕輕地貼在他耳邊,顫顫巍巍的說:
“騙子。”
“你一定又在戲耍于我,我們四人,一向就你工于算計。”
“你別裝了,哪有人會流出這么多血的?”
“你別騙我,你起來,你起來!話還沒有說清楚,我還沒打算原諒你。”
“你快起來啊!求求你,再騙我一次,嗚嗚嗚,求你,求,求你……”
“擬疏……”
隨后趕到的暗衛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皇上渾身是血的被阿福公公共抱在懷里,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只怕是已經故去。
“皇上駕崩了——”
阿福的身形僵硬在那里,虛虛的抱著他,就怕一個用力,懷里的人就此灰飛煙滅一樣。發絲早就在剛才的爭執中凌亂。
駕崩?他死了,真的死了。
“鳴喪鐘。”他抱起輕的不像話的身體,再也沒有那個讓他厭惡的靈魂的軀殼。
“是。”暗衛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心里不禁感嘆阿福公公的忠心,暗中打了個手勢,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他突然想起帝王的交代,叫住了阿福公公:“福公公,皇上他,生前留了遺旨,吩咐屬下一定交到您手上。”
說完后,他雙手奉上一卷精致的布卷。
阿福并沒有理會那卷讓天下人瘋狂的遺旨,抱著他往前走的步子微微有些踉蹌,然后又繼續往前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么多年對懷中這人的感情,是恨,但是恨的理由卻遠不是他自己以為的那樣。
擬疏,我好像又做錯了什么。你還會原諒我嗎?
擬疏,今夜好像特別涼,你可冷?為什么你逐漸冰涼,卻再也不會發抖?
擬疏,下輩子,換我去找你好不好?
擬疏,我——
“來人!快來人!福公公暈倒了!”
“太醫!太醫!”
“快把福公公和皇上分開!這樣怎么叫老夫治療?”
“分不開!他們雙手抱得太緊了!”
一陣又一陣的手忙腳亂,趙國皇帝死后,宮中之人各種忙碌,何況大內總管這個時候也病到了,沒了主心骨的皇宮,大家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以前還可以去找相國大人,此刻卻不知道該找誰。
“慌什么?留五人照顧福公公,一名御醫,兩個個太監,兩個宮女。其余人著手安排先皇喪葬之事。”
“喏!”看到來人,這群人心里頓時有了主心骨,于是各自忙去了,雖然慌亂,卻也不像先前那般。
與此同時,皇帝駕崩的喪鐘聲飄蕩在皇宮的每個角落,這個消息也由來自四面八方的宮中探子傳達出去,不一會兒大家就都得到了消息,不管內心如何,都只好先備好粗布麻衣進宮。
而得到消息的云府,與別家的兵荒馬亂不一樣,卻是一片寂靜。
月上屋角,朦朧的銀絲包裹著世間萬物,溫柔似水的模樣,好像包容了世間的一切錯誤。涼風也含了幾分溫柔,注定不平凡的夜,萬物卻帶著憐惜。
“夫君。”沈笑怡拉著云執的衣袖,眼里帶著隱隱的淚光,柳葉眉輕蹙,她咬著唇克制著眼睛里轉圈的淚:
“不能,真的不一起嗎?”
云執背對著她的身影僵在原地,目光下垂,看見那只緊緊拽著他衣袖的小手,由于太用力而顯得越發白皙。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嘆息后將手覆蓋在她手上,輕輕地拍了拍,側頭輕聲承諾:“怡兒放心,為夫答應過要帶你去看遍最美的綠梅,怎么會食言?”
“可是,”她緊緊的抿了抿唇,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沒那樣顫抖:“可是我不想離你太遠。”
云執轉過身來,抬手按下她緊咬的唇,撫著她的臉,輕微用力讓她看著他,眼里滿是笑意,薄唇輕啟:“我也舍不得離你太久。”
沈笑怡被他這么一看,心里也安定下來不少,她認真地看著他,手捧著他放在臉上的手上,依舊有些猶豫:“那,就說好了?”
云執看著她抬頭看他的模樣,一如當初的容顏,卻不是當初那般灑脫,而是這樣拉著他非要一個毫無作用的承諾安心,心里酸澀得疼痛,卻又覺得萬般滿足,原來患得患失的不止他一個。
他忍不住把這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緊緊擁入懷中,這才有了一絲真實感。他把頭埋在她頸邊,輕輕的蹭了蹭,然后深深地嗅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的放開她,然后迅速的轉身:“決不食言!”
云執大步離去,袖子中的手緊緊地握著,修建的圓潤規整的指甲還是刺破了掌心,血一點一點在掌心斑駁。
看著他離去,那墨發白衣逐漸消失在朦朧的視線中,沈笑怡卻再也忍不住無聲地流淚,她不能讓他分心,這是他希望的,那她就可以做到。
“夫人。”凝桑擔憂的喚著她,張了張嘴,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陪她站在松柏樹下。
沈笑怡吸了吸鼻子,抬手拭了淚痕,轉過身又是那個端莊得體的云夫人。只見她眼里帶著堅決,在看不出一絲剛才的脆弱,聲音清冽:
“吩咐下去,遣退仆從,皇上新喪,一切從簡,云府自然如此。新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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