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鴻門赴宴(1/3)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起初和朔奴應付了幾次夷離畢院的問訊,后來就聽不到關于這件事的消息了。他心里頗為得意,那天肇事的家丁們都被安排回鄉,府中換了一批新人,原告想找兇手再也找不到了。想著韓德讓束手無策一籌莫展的樣子他就暗自發笑。這一天,忽然家丁來報,說輔政府中送來一張請柬。
“請我?”和朔奴大為疑惑,展開來看,那張彩箋柬書上果真寫著恭請奚王和朔奴赴宴的字樣。
“爹,你不能去,這是鴻門宴!”
五少爺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帳中,看了被父親扔到桌上的帖子說道。
“小兔崽子懂個屁!鴻門宴?他敢殺我?我偏要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到了赴會這一天,和朔奴一身王爺正裝打扮,身穿紫金莽袍,腰系玉帶,頭戴金翅幞頭,外披一件黑色絲絨鶴氅,騎了匹高頭大馬,帶著兩百隨從雄赳赳來到韓德讓擺宴的大帳。韓德讓穿著一身月白色織錦團花寬松棉袍,面帶微笑,玉樹臨風般站在帳門口迎接。他親手掀起厚厚的暖氈門簾讓道:
“多謝奚王光臨。里邊請。那邊還有座便帳,已經擺好了酒菜,專請奚王手下兄弟們歇息等候。”
和朔奴嘿嘿冷笑一聲,甕聲說道:
“多謝輔政相邀。咱的親兵有個規矩,本王爺吃飯他們只能在旁邊站著,輔政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王爺馭下有方,德讓佩服。請進,全都請進。”
兩名親兵上前一左一右接過門簾高高挑起,兩百親兵尾隨二人雄赳赳列隊而入。進去后自動在帳角散開,圍成一個圓圈。和朔奴一進來就吃了一驚,只見寬闊明亮的帳中張掛著花燈彩幔,只在中間擺了一張圓桌,對面是一座光燦燦的舞臺,形式竟和上元節那天請耶律斜軫的布置十分相似。
虛意寒暄了幾句,主人便吩咐上菜。美酒佳肴琳瑯滿目地擺了滿滿一桌。十幾名俊俏小廝往來送菜執壺斟酒。主人端起酒杯笑道:
“今天請奚王來,沒有別的事,只為往日疏于問候交往,今日得空,想要親近親近。奚王功勛赫赫,德讓仰慕不已,今后還要多多來往。”
和朔奴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口中卻道:
“哪里哪里,輔政是皇上、太后面前第一大紅人,在下想巴結都找不到機會,今天是受寵若驚。”
二人不尷不尬地胡亂應酬著吃了幾杯酒換了幾道菜,韓德讓放下酒杯道:
“德讓準備了幾個小劇目助興,請奚王欣賞。來人,讓他們開始。”
等到表演的人站到舞臺上,和朔奴的眼珠子都鼓了出來。表演角抵的壯碩女子不正是那天的兩位,連那個小個子的行司都是同一個人。他連著往嘴里送了好幾筷子菜,卻不知道吃得是什么。又一口干了滿滿一杯酒,嗆得自己直咳嗽。等到兩個女人表演完下了臺,接著又上來一對男女吱吱呀呀唱起了《踏搖娘》,也是那天的原班人馬。和朔奴的心里又氣又慌,氣的是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忘了將這個戲班子趕出南京。慌得是這個漢寵手段陰險毒辣,竟然戳穿了自己的謊言。
他心里發虛偷偷望向對面,只見對手正全神貫注地欣賞表演,一副陶醉其中的樣子,還抽空往兩個人的盤子里夾菜,口中讓道:
“奚王,請,邊吃邊看。”
他哪里還吃得下,心里冒火屁股底下生釘,真想要拂袖而去,又心慌腿軟站不起來,只好呆呆坐著不動。好不容易美貌的談容娘和她的丑丈夫的戲演完了。和朔奴擦了擦頭上的汗,就準備起身告辭。忽聽對面之人又大聲吩咐下人道:
“把那人帶上來吧。”
一個穿著奚人鄉下冬裝的男子被兩個人夾在中間走了進來。和朔奴定睛一看驚得嘴巴張開再也合不攏。這不是別人,正是被他送到鄉下去的那個家丁頭目。
“你,你,你怎么在這兒!”
那人噗通一聲跪下,哭道:
“王爺,王爺,小的不能讓王爺替我頂罪啊!是我殺的人,我已經投案自首了。”
和朔奴鼻子都氣歪了,狠狠踢了他的屁股一腳,罵道:
“笨蛋!蠢蛋!王八蛋!你,你,你氣死老子!”
韓德讓笑道:
“王爺,您不應該罵他,而應該褒獎他。這是一條好漢,他聽說您替他頂罪,立刻表示寧可自己去償命,也不能做不忠不義的小人。他說那樣活著再也沒臉見人不如去死。早就聽說王爺馭人有方,真是名不虛傳。”
和朔奴癱在寬大的太師椅里,像一只斗敗的公雞,再也沒有了剛才那副兇悍的樣子。韓德讓揮手讓那幾人都退下去。和朔奴在帳角的親兵揮揮手,命他們全都出去。帳中只剩下二人面對面坐著,和朔奴看著對面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恨恨道:
“韓德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要殺那傻小子償命嗎?”
韓德讓沉下臉來肅然道:
“我不想殺任何人,只想讓契丹的律法更加昌明公平。王爺愛兵如子,試想如果您手下的兵打起架來,有死有傷,您會對他們公平執法還是區別貴賤不同對待?如果王爺對他們不公,誰會在戰場上為您賣命?國家也是一樣。前年和宋人打仗,南京戰場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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