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軍事改革(1/3)
德讓道:“于越這樣說,我就心里有數了。即使不主動進攻,但亦不可不備。這與我的想法完全一致。如此一來,南京的五萬兵馬就不能動了。”
在南北開戰之前,德讓擔任南京代留守時,南京常備兵馬在二萬五千左右,現在南北處于交戰中的暫時對峙狀態,兵力自然要增加。他原來還在考慮,如果東征需要增兵,是不是還能從南京抽調部分兵力。休哥仿佛看透了丞相的心思,說道:
“對,五萬兵馬已是最低限度了。戰前南京常駐有二萬五千人馬,城內一萬,各州相加一萬五千。現在多了一倍,主要是加強了前沿各州縣的防備。不能不防宋賊再次傾國進犯。對面宋國河北的兵力也較開戰之前增加了一倍,宋初西蜀、江南連年用兵,兵力不過三十多萬,現在全國已經增加到六十萬。河北的定州、鎮州、關南和高陽關三大鎮,各屯兵三萬,還有雄州、霸州等前線州縣堡寨少則數百多則上千,加起來最少十萬。這只是第一道戰線,河北最大的軍鎮大名府還有數萬兵馬,整個河北相加仍是我們的兩倍。”
以朝廷掌握的情報,韓德讓知道休哥說得雖然不是非常準確,但大致不差。贊嘆道:“于越真不愧國之長城。對宋軍全國和河北的兵力都了如指掌。”
蕭隗因第一次聽到這么清晰的數字對比,摸著額頭嘖嘖道:
“敢情咱們一直是以一對三。宋賊仗著財大氣粗軍隊多,卻不是咱們的對手!”
德讓見他打岔,便接著他的話道:
“以一對三是不錯,但是別忘了,兵馬兵馬,不但要算兵,還要算馬,契丹騎兵占到軍隊總數的約四分之一,每個騎兵配三匹戰馬,你算算和宋軍是怎么個比法。”
隗因掰著指頭算了算,卻算不清,道:“宋軍也有騎兵,但占軍隊的比例少得多,最多也就十分之一,別說一人三馬,一人兩馬就不錯。再說他們那馬也算戰馬?在咱們這兒只能拉車。這可怎么算得清呢?”
休哥一邊慢慢啜茶一邊沉思,這會兒放下杯子,字斟句酌地說道:
“說到這兒,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請丞相的示下。南京過去養二萬五千常備軍,現在要養五萬,足足翻了一倍。我想請朝廷減輕南京上交國庫的賦稅。我知道丞相現在主持軍事改革,正需要糧草銀兩,可是如果不減輕南京的負擔,就難以維持了。我不要求軍費翻倍,但起碼增加一半是合理的吧。這些年欠下朝廷不少租稅,現在上面天天催,這件事還得請丞相解決。”
話說到這里進入最實際的問題。契丹征服南京、東京、云中等地后,實行中原的制度,百姓承擔租稅徭役,租稅除了供養當地的常備軍隊都要上交國庫。契丹和北方部族的制度則不同,按照祖制,他們是全民皆兵,所有十六歲到五十歲的男子都在兵籍,一旦需要,便要無償提供兵源和勞役。他們不繳納賦稅,從軍時富戶充當騎兵,要自備馬匹、裝備和武器,貧者充當副兵,只出人力。他們也不需要朝廷的糧草軍餉,都是靠在戰爭中搶掠,不但能以戰養戰,還以繳獲人口財貨作為戰利帶回家鄉。契丹和北方部族聞戰則喜,因為戰爭中的俘獲搶掠是他們財富的最大來源。現在朝廷禁止搶掠,部族軍隊必須發放糧草軍餉,而財物的來源仍然是只有漢地和渤海等地區的賦稅。這便是進行這項改革最困難的地方。
現在南京要求減少上繳賦稅,實在是很令韓德讓頭疼。但這卻在他的意料之中,軍隊數量翻了一倍,南京人口并沒有增加,四年前的大戰還令人口銳減,民生凋敝,這幾年雖然有所復原,但最多也就剛剛恢復戰前水平,不可能讓它以原來的收入承擔翻倍的軍隊需要。剛才休哥算必須的兵力,看來也是有備而言的。不過他說的話應該是很實在的。剛想要說話,只聽蕭隗因一本正經說道:
“于越的話千真萬確,我可以證明。于越做南京留守一年,以軍法治軍治民。五萬軍隊沒有空額,地方官不敢貪污,單這兩項,我敢說起碼就省下一萬軍隊的開支。但是軍隊增加了一倍,再怎么省也不夠啊。府庫官員天天叫苦,都說快要發不出軍餉,庫房也快要見底了。”
韓德讓聽了更加覺得耶律休哥剛才的話是懇切實在的話。怪不得軍隊增加一倍,休哥只要求增加一半軍費,原來他已經盡了極大的努力。德讓做過南京留守,深知軍隊吃空額是個痼疾。不是個別人的貪婪,而是層層軍官都要靠這個得到些油水。作為武將只吃五分之一的空額就算很少的了,要做到一點空額不吃簡直比登天還難。不光要自己廉潔,還要得罪多少手下驕兵悍將,沒有霹靂手段是絕做不到的。地方上的貪墨更是難以杜絕,從州縣官員到芝麻小吏層層利益都在賦稅的加碼中,那些額外增加的名目多得數不清,比本來的賦稅翻倍都不稀奇。不禁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奇問道:
“于越是怎么用軍法管制的呢?”
蕭隗因又拿出講故事的本領,清清喉嚨道:
“于越剛來時,下令清理軍隊人數,說既往不咎,但如果再有不實,必定軍法從事。你知道從前荊王那個糊涂蟲,下面的人不糊弄他才怪。做了三年南京留守,留下一屁股爛賬,實在是有些過分。軍中都知于越威名,規矩的便如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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