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托孤輔政(2/2)
“嘿嘿,老夫眼看就到甲子之年,年老體衰,除了頤養天年別無所求。要不是看著時逢大喪,主幼國疑,危機重重,不想朝廷用錯了宵小之人,斷送了契丹七八十年大好江山絕不愿意多這個嘴。”
說完他扭頭望著身后的王公大臣們。那些人有的還在跪著,大多數站了起來,都在伸長脖子看這里的熱鬧。此時紛紛叫道:
“說得對!漢人賤奴怎么能做輔政!”
“國家大計,不能胡來!”
“這是大事,新朝不能從一開始就亂了規矩。”
“寧王一定要去說道說道!”
“走,我們去見大行皇帝和太后!”
寧王說著就來拉國舅的袖子。蕭繼遠一陣躑躅。他從小就怕皇后,甚至過于怕養父蕭思溫。這個三姐從來沒有罵過他,連一句重話也沒有說過,可是他還是怕她那雙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睛。隨著年紀增長,他成為了當朝最紅國舅,后來又兼做了第一駙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的人都對他曲迎奉承,諂媚阿諛。他也養成了眼高于頂,任何人都看不起的性情。就連見了皇帝他都能自信滿滿地高談闊論。只有到了皇后面前從來不敢放肆。
“怎么?一到正經就拉稀了?又不是造反,不過是勸諫。皇后哀傷過度,頭腦不清,提個醒而已。你這個國舅平時雄赳赳的,這都不敢?”寧王揶揄道。
“國舅爺,你怕皇后還是怕那奸佞小子?“
“國舅爺,這話只有你說。”
“看他剛才那份得意揚揚,國舅爺你就忍了?今后他該騎在您的脖子上拉屎了!”
蕭繼遠被吳王和眾人一激,血脈賁張,勇氣頓增,昂一昂頭道:
“走就走,咱們進去哭大行皇帝!”
二人不等通報直入大帳,只見皇后和皇子皇女們跪在靈床周圍啜泣抹淚,早一刻進來的耶律斜軫和韓德讓正在痛哭跪拜。二人不由分說走過去,撲到一動不動的大行皇帝身上放聲哀嚎起來。
蕭燕燕見二人不請自入微微一怔,又被二人的大放悲聲引得哀從中來。想了想,這二人確是至親至貴,比不得其他重臣,便任由他們哭吊。
寧王哭了一陣抬起頭來對皇后說道:
“皇后,本王年老昏聵,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大行皇帝臨終托孤輔政委了誰人?”
“剛才不是已經當眾宣布遺詔,寧王沒有聽見么?”蕭燕燕蹙起眉頭。
“新帝年幼,輔政便是國家棟梁,內輔幼主外撐朝庭,非皇族和國舅兩族親貴不能擔任。外姓漢臣擔任輔政前所未聞。繼遠既親且貴,年輕有為,為什么反被排除在外?不是老臣多事,而是當此主幼國疑萬般艱難之際,這話本王不說,便對不起列祖列宗。外面王公貴胄們也都為此擾攘不休憤憤不平呢。”
老吳王原本有些忌憚這個精明強干的皇后,但現在皇后變成寡婦,新帝是個少年,他自以為作為耶律氏皇族最為尊貴的老王多了些家長的威嚴和責任,說起話來也理直氣壯了許多。
蕭繼遠緊張地漲紅了臉,畢竟畏憚的積習已久,不敢向老寧王那樣質問,拐了個彎說道:
“寧王皇叔德高望重,最少也應該加為輔政才能孚眾。大行皇上臨終之際重病在身,可能考慮不周,還望皇后三思。”
蕭燕燕靜靜地聽他們說完,面如凝霜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們說得好。外面還有不少人在這樣說,對嗎?正好,你們把哀家的答復告訴他們。繼遠,你自己說你有資格做這個輔政大臣嗎?”
蕭繼遠的舌頭打了結,吭嗤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到齊國公主眼淚汪汪地盯著自己,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片刻囁嚅道:
“我說的是吳王,我,我,不行……。”
燕燕又盯住耶律稍,問道:“王叔,您能出來做輔政嗎?”
吳王鼓了鼓眼睛,道:“本王說的是國舅,要說對皇后和皇上的忠心,國舅無人能及,年輕人應該擔當重任。”
燕燕嘿嘿冷笑幾聲,字字清晰咬金斷玉般說道:
“大行皇上駕崩,新帝雖幼,國何曾疑。敵國或許打這個主意,但是他們想錯了。你們都是至親國戚難道也這樣想?大行皇上在時,三天兩頭生病,是誰在主持朝政?慢說大行皇上留有遺詔,就是沒有,哀家也和過去一樣撐得起局面。不同之處只是過去扶持大行皇上,今后撫佑新皇。輔政大臣就是哀家的左膀右臂,不要說遺詔恰合我意,就是不合,哀家也可以改了。你們就這樣說下去。誰還有異議,讓他們盡管上奏。”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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