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黑化殺受(2/2)
一棵樹。
季子文隨著寂末的指示向那處看去,果然感受到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生息,他一邊疾步向那處而去,一邊甩出縛魂繩勾住那魂。
“啊!——”一聲凄厲嘶喊,令季子文的腳步一頓,怎么回事?!
季子文趕到之時,只見那藏身在樹上的魂魄面上斑駁,五官俱裂,瞪出的眼珠子半垂在眼瞼處,欲落不落,上半邊牙齒混雜著血色豎在撕裂的唇上,徒留一條細(xì)筋牽扯。
可這些都不是他驚駭之處。
季子文駭然不已,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幾步,驀然撞到身后的人,他僵硬地轉(zhuǎn)身,眼前是熟悉的幽冷面容,入鼻是熟悉的氣息。
那么,樹上那魂是誰。
“寂末。”季子文聽到他清冷卻失冷靜的聲音,這不可能,這世間萬物皆有可能相像,唯獨魂魄不可能。
寂末又笑了。
陰暗森然的亂葬崗,寂末的笑聲綿延、悠遠(yuǎn),使得周遭的游魂皆害怕地四處逃竄而去。
季子文霎時明了,他趕忙將身上的“奈何”取了出來,熒藍(lán)剔透的“奈何”似是一盞冥燈,照亮了一方天地。
他猛地將其按在寂末的身上,一取一按不過一瞬的功夫,隨即,他顫抖著全身疾速后退,險些撞上那棵樹半垂而下的次魂。
他趕忙避開,站在樹的右后方,心悸地凝視“奈何”入體的熒藍(lán)漸消,和緩慢下樹的次魂。
寂末的笑聲依舊入耳,對他的行徑毫無一絲反應(yīng),待到“奈何”盡數(shù)入體之后,才朝他走了過來。
“果然如此。”
他聽到寂末肯定的冷聲。
“清軒,沒有人會一夕而變,從那日在忘川河畔、彼岸花旁,我便知曉那不是你了。”
怎么可能,那次他未言一語。
這話令季子文驚駭不已,他一直以為寂末只會懷疑,從不曾想過寂末早就知曉他不是原來的白清軒。
“千年勾魂,你什么性子,我比你還清楚,自那日起,我便多加留意于你,你是斷袖,而白清軒不是。”
那這段時日,寂末一直不說是為了什么,季子文不敢細(xì)想。
“不過,因為你,我特意了解了一些斷袖之事,倒也有些趣味。”
“奈何”不知是否起效,寂末已經(jīng)走到了離樹一尺之遠(yuǎn),那次魂也爬了下來,站在寂末的身邊,兩抹黑一高一矮佇立在陰暗森然的夜色中。
“我知曉你接近于我,定然是有所圖,無論是因喜歡我,還是別有圖謀。”寂末微微側(cè)頭,抬掌懸于那次魂的頭上,熒藍(lán)色的流光便注入了次魂的體內(nèi)。
這一動作令季子文滿眼震驚,“奈何”怎會如此輕易地流失,轉(zhuǎn)嫁于它魂體內(nèi)?
他以為那次魂與寂末面容相同,是用了冥界禁術(shù),只是單單為了使他生息失衡,從而一舉殺了他,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用處。
“你應(yīng)允與我在一起,我也欣喜,我可以不計較你是何來歷,但自此你便是屬于我的了,不過,你用確切的行徑告予我,你不喜我,甚至與其他男子接觸。”
季子文很想逃離此處,但他明顯感受到失衡的生息正在體內(nèi)亂竄,使得他只能緩慢而艱難地后退。
“我給了你機(jī)會,我本不想再做追究,就在你與那所謂仙君摟抱之際,我告予自己,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
寂末淡漠地收回了手,那次魂的眼珠與上半邊牙齒已經(jīng)徹底落在了地上,發(fā)出“啪”的三聲。
“可你做了什么,你去了忘川。”寂末繼續(xù)向季子文走來,那次魂僵硬地緊隨其后。
季子文滿目駭然,寂末竟知曉他去了忘川,可“奈何”一事,以寂末的年紀(jì),不該知曉。
“你以為我不知‘奈何’?”寂末幽冷慘白的面容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顯得有些佞然,“我既然習(xí)得冥界禁術(shù),區(qū)區(qū)一個‘奈何’又怎會不知,并且,我知曉的比你多,我亦知其解法。”
季子文感覺體內(nèi)的生息在不斷地消散,那種直接面臨死亡的恐慌占據(jù)了他的心理,他努力保持著清醒,告予自己,這一切尚未有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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