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亡之夜(1/2)
聶晨瞪了我一眼,“怎么可能呢…”
她二爺爺說,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郵政局,把他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取了一部分出來,交給了他兒子。中午,四合院的其他住戶下班回來,老頭兒分別通知每家每戶,讓他們晚上去我市最大的那家酒店吃飯,理由是慶祝他兒子買了新房,喬遷之喜。老頭兒跟他們說,他本來早就想請請他們這些老鄰居的,但兒子太忙,他腰又不好,所以就耽誤了。今天,他兒子不僅在那酒店訂了酒菜,還訂了客房。吃飽喝足以后,唱唱歌什么的,晚上就住那里了。至于老頭兒自己,由于腰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老頭兒撂下話說,誰要是晚上跑回來,就是嫌沒招待好,不給他面子…
這四合院里的住戶,有的活了幾十歲都沒進過一次酒店,難得老頭兒這么慷慨,自然一句二話都沒有。剛才下班回來,那些住戶各自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后便拉家帶口的全部去酒店了…
“這主意不錯哩。”高老頭子說。
那老頭兒指指聶晨,“還不是我這孫女想出來的…”
聶晨笑了笑。
“看看人家小妮兒,多聰明哩。”高老頭子說。
聶晨沖我一揚下巴。
高老頭子吩咐的東西,那老頭兒全部都準備好了,除了紙馬還沒送過來。另外,老頭兒還備好了一桌酒菜。
用過酒飯,天已經全黑了,殯葬用品店的人送來了紙馬。高老頭子命我們把桌上的剩菜全部撤走,將桌子抬到院子里,兩匹紙馬分別放在桌子的兩旁。把供品擺在桌上,高老頭兒取出小香爐放在桌子正中,插了三炷香在里面,點燃拜了幾拜。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老頭兒拿起那截梧桐木,用刀刻了起來。
沒用多一會兒,高老頭兒便將那截梧桐木刻成了一個人的形狀。收起刀子,用朱砂在小木人上寫了個‘乙’字,把小木人放在香爐的正前方,靠住香爐,老頭兒左手兩根手指指天,用他那煙袋插住一只紙馬,挑起來,念念有詞的圍著桌子順時針走了一圈,將紙馬扔在一旁。然后,老頭兒挑起另一只紙馬,圍著桌子逆時針走了一圈,和先一只紙馬扔在一起。
“冷雨啊,把這馬點了…”
我摸出帶過來的打火機,將紙馬點燃,老頭兒抽出一道符紙,扔進了火里。紙馬噼噼啪啪燃燒,把這院子照的通亮,熱氣逼人,濃煙夾雜著火星往天上躥。高老頭兒站在那桌子前,指著天空也不知嘟囔著什么。當紙馬就快燃盡的時候,忽然間,一團火星穿破煙霧,朝著那桌子墜落下來…
高老頭子急忙抓起他帶過來的一瓶酒,猛喝了一口,當那團火星就快落到桌子上的時候,高老頭兒猛把酒噴了出去,轟…火光過后,老頭兒拿起那只小木人,迅速的從口袋里摸出紅繩,在木人上纏了幾圈…
“成嘞…”高老頭兒對聶晨說,“我派馬兒上天,把你二爺爺哩‘命神’給請下來嘞…”
聶晨跟我兩個只會發呆,看著老頭兒手里的小木人。
“走,屋里去…”
來到屋里,只見那老頭兒正在那里坐立不安。高老頭兒命他把左胳膊伸出來,把小木人綁在了他胳膊上。
“大爺…”聶晨指指那木人,“有這‘命神’在,我二爺爺是不是就沒事了?”
“傻孩子,哪有這么容易哩…”
高老頭子說,‘命神’只是護著這老頭兒魂魄的氣場,不讓‘無常’發現,至于能不能護的住,不好說。只要能夠挨過丑時,老頭兒就沒事了。
“你倆來,跟我把那梯子架到那啥,房檐上去…”
架好梯子,我們回到屋里,安靜的等待著。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外面起風了,刮的院子里的樹‘咯咯叭叭’的響,雷聲轟轟隆隆的。風停之后,下起了雨,越下越大,大顆的雨珠擊在地面上,炸的粉碎,院子里迷迷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雨氣透進屋內,吸入鼻中,感覺渾身都濕漉漉的…
看看就快十二點,高老頭子把雨衣穿了,在外面走了一遭回來,命我們把這屋里的家具全部挪到了靠墻那里,中間騰出一片空地來。命聶晨的二爺爺盤腿坐在空地的正中,點燃那八盞油燈,七盞圍著他擺了一圈,余下一盞交到了他手里。
“到時候哩,你拿著這燈,一動也不能動…”
那老頭兒有點哆嗦,“動…動了會怎么樣?”
“你一動,無常就把你發現了,拘死你…”
這高老頭兒動不動就‘拘死’,我聽著感覺好笑。
“你倆孩子過來…”
高老頭兒用朱砂在我跟聶晨兩個眉心,分別點了一下,“你倆就做那啥,童男童女,到門口站著…”
墻上的掛鐘‘嗒嗒’的走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跟聶晨兩個相對站著,心里面緊張、期待、興奮…涌動著各種感覺。
忽然,那掛鐘‘當’的一聲,一點了…
“別動!”高老頭子沖那老頭兒叫道。
我的心跳的咚咚的,朝外面看去,大雨還在瓢潑似的下,水氣一蕩一蕩的。看向燈圈正中那老頭兒,他坐在那里,就像僵硬了一樣…那些油燈的火苗兒跳來跳去,盯久了讓人有種瞌睡感…
忽然,我覺得耳膜脹了一下,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