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常(1/2)
我跟聶晨都嚇了一跳。
“大爺,誰死?那女的死么?”我問。
“當然不是哩。”老頭兒用手往那屋子里一指,“他死…”
聶晨的臉刷的一下子白了,“我…我二爺爺要死了?”
老頭兒點點頭,“是哩…別吵吵,別讓他聽見了…”
“他…他什么時候死?”聶晨哆嗦著嘴唇問。
“那女哩,有沒往那符紙背面寫數?”老頭兒問。
“哦,有…”
我趕緊把那道符掏出來,遞給老頭兒。老頭兒往地上一蹲,把那符平展在膝蓋上,盯著上面那個‘2’字看了看,左手按著符紙的邊緣,右手拇指和食指,量了量那女人所寫的‘2’,和他用朱砂寫的那個‘乙’字之間的距離。量完以后,老頭兒把右手豎起來,掐指計算著什么。片刻,老頭兒抬起頭。
“怎么樣大爺?”聶晨問。
老頭兒指指那符,“那女哩,已經把你二爺爺啥時候死,告訴我們了…”
“什么時候?”
“是兩天以后。”
聶晨一下子攥住了衣服角,顫聲問,“大爺你沒弄錯吧?我二爺爺只是晚上睡不好,腰里有點疼,身體沒有其它毛病,他怎么會說死就死呢?”
老頭兒搖了搖頭,沖我道,“冷雨啊。”
“嗯?”
“還傻愣著干嘛哩?快幫我把那啥,羅盤,拿出來…”
我從花布包袱里取出羅盤,遞給老頭兒。老頭兒往院子四處看了看,走到比較平整的一處位置,兩手撐地,吹了吹地上的灰塵,把羅盤放在那里,折疊幾張黃紙,墊在羅盤的左下角,將羅盤調整平。
那道符已經很平整了,老頭兒又用手攤了幾下,背面朝上,輕輕放在羅盤的正中。這院子四面都是瓦房,一絲風也沒。老頭兒起身以后,圍著那羅盤一邊念念有詞,一邊走動。走著走著,老頭兒一彎腰,按住那道符紙,用手一捻,那符便在羅盤上轉動了起來。停住以后,符紙上‘乙’字字頭的那一橫,平行對向羅盤上刻的‘丑’字…
“后個晚上,丑時,‘無常’來拘他…”老頭兒說。
丑時就是凌晨的一點到三點之間…我跟聶晨兩個驚恐的對視了一眼。
高老頭兒說,先前在屋里的時候,他朝聶晨的二爺爺走過去,那老頭兒面對他手里的煙袋,身子震動,是魂魄不穩的征狀…高老頭子向他詢問夢的內容,他說最近幾天總夢到死去多年的父母喊他回家。高老頭子就覺得不大對勁,所以,他便問過那老頭兒的出生年份,用高家的奇門遁甲,給他測了一下命數,結果得出,他只有兩天可活了…
所謂‘魂魄’,就是人的精、氣、神,至于‘無常’,只是一種稱呼,它其實是,使人的精氣神從身體里脫離出去的一種力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大爺…”聶晨不知想說什么。
“別吵吵…”
老頭兒掐指算了算說,“后個晚上丑時,他的年命落在巽宮里頭,巽是東南方位…”朝東南方向看了一眼,老頭兒說,“冷雨啊,你逮一只那啥,螞蟻。”
“螞蟻?”
“是哩…晨妮兒,這院兒里頭有梯子沒?”
聶晨朝一間偏屋指了指,“我記得那屋里有…”
當我圍著院子里的那棵香椿樹轉了一圈,逮住一只螞蟻時,老頭兒跟聶晨兩個已經把梯子抬了出來,架在了南面那排瓦房最東邊那間屋子的房檐上…
老頭兒囑咐我別把螞蟻給捏死了,然后順著梯子往上爬去,我跟聶晨兩個隨后。
這屋頂被上方的樹枝樹枝遮擋著,常年照不到日光,有的瓦片上已經長出了霉苔,腳踩上去,滑溜溜的。一點點順著斜坡挪到屋脊上,三人蹲在一起。
“冷雨啊,把那螞蟻給我哩…”
老頭兒把螞蟻用兩只瘦手捂住,晃了幾晃,放在了屋脊上。那螞蟻先是像癔癥一樣趴在那里,只把觸須抖動著。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那螞蟻轉起了圈子…
“無常到時候就會從這里過來…”
老頭兒說,氣場這種東西是有感應的,‘無常’到來的三天之前,它所路過之地的氣場便由于感應到它即將到來,從而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非常微弱,自然界中,只有螞蟻可以感應的到。但是,如果把螞蟻放在‘無常’經過的大路上,或者院子里,螞蟻就不會轉圈。因為,大路,院子,這些地方,經常有人走來走去,氣場的變化會給磨消掉。屋頂不會有人來回走動,所以,高老頭兒跑到屋頂來測…
老頭兒用手一彈,把那螞蟻從屋頂彈了下去。
“大爺…”聶晨說,“要是我二爺爺后天晚上不在這里住,那‘無常’是不是就找不到他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哩,這是他住哩地方,不管躲去哪里,‘無常’都能把他給拘死…”
“那你有辦法救他嗎?”聶晨快哭了。
“他這是不知道沖撞到了啥,命數到頭了,但陽壽還沒盡哩,死了以后算是橫死,被‘無常’把魂拘出來,他也進不了輪回,到時候就變野鬼了。他這種情況哩,能救是能救,大爺我得想想看怎么救…”
我跟聶晨都不敢打擾。想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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