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19.06.10(1/2)
姜壖見毓秀無意趕盡殺絕,心知此事還有轉(zhuǎn)圜的語氣,便順勢收聲,舉劍別指,「此番若非文華君將舒家私占銅礦,惡意私鑄之事公之于眾,各地錢莊將私鑄錢混入市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事關(guān)重大,臣會領(lǐng)宰相府親查親辦私鑄案。舒景其罪當(dāng)誅,但請陛下念在文華君將功折過的份上,對舒家網(wǎng)開一面。」
毓秀微微一笑,上前扶起舒雅,對眾臣道,「朕已與左相、三司與宗人府商議過,從今日起,剝奪舒家世爵之位,抄沒家產(chǎn),名下田產(chǎn)錢莊商號鏢局盡數(shù)充公,等待朝廷接管。舒景終身囚禁于宗人府,舒婉、舒妍與舒姚按律查辦定罪,依法處刑。舒家除舒雅一支,其后永不得入仕為官?!?
眾人聞言,心中皆有所想,姜壖原以為毓秀會要舒景的性命,可她更想要的分明是舒雅的人心。
如此看來,舒景把舒家東山再起的期望寄托在舒雅身上,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舒景把選擇的機會留給舒雅,無論她如何選擇,都會為舒家留出一條生路。
毓秀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自回上位,舒雅對毓秀跪拜謝恩,躬身請退。
毓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目送舒雅出殿。
遲朗出列拜道,「陛下命臣等徹查工部弊案,三司會大法已有結(jié)果,請陛下裁斷。」
毓秀命侍從接了遲朗的表奏,大略看過,嘆道,「司部之腐敗,朝廷也有監(jiān)督失能之過,工部涉案之人,除阮青梅一人處死,其余皆從輕發(fā)落?!?
一言既出,百官皆躬身拜曰,「陛下寬仁」。
毓秀冷笑道,「朝廷寬仁,是對賢良寬仁,對百姓寬仁,如阮青梅一類的貪官污吏,不死何以平民憤。念在她為官多年的份上,姑且留她一具全身,阮卿既是阮青梅同宗,就由你親自送她上路?!?
阮悠聞言,愣在當(dāng)場,面上滿是驚詫之色,半晌跪地對毓秀拜道,「臣并非刑官,也非阮青梅至親,由臣監(jiān)刑,似有不妥,請陛下另議?!?
毓秀擺手道,「朕心意已決,不必另議,阮卿依旨辦事就是?!?
阮悠聽毓秀語氣凌然,心知她不會改口,不好再當(dāng)堂駁她的顏面,只能勉強應(yīng)承下來。
毓秀轉(zhuǎn)向崔縉問道,「恩科會試之事,禮部準(zhǔn)備的如何?」
崔縉拜道,「禮部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陛下擬定會試主考的人選?!?
毓秀思索半晌,對靈犀點頭道,「本次會試,由恭親王擔(dān)任主考,其余三位主考,一為宰相府副相賀枚,一為國子監(jiān)祭酒郭昌,一為翰林院掌院鐘敏?!?
四人應(yīng)聲領(lǐng)旨。
賀枚對毓秀拜道,「自朝廷頒布初元令,各地符合條件的生員已紛紛向官府提請入籍,因戶部審議外籍入籍的流程過于繁瑣拖延,有許多外籍士子至今還沒有拿到戶籍,無法參加今年的會試?!?
毓秀凝眉道,「去年鄉(xiāng)試之前,朕已聽說許多外籍生員入籍艱困。初元令是新行政令,各司各省雖該謹(jǐn)慎對待,卻決不可因噎廢食,若當(dāng)中若有牽扯利益之派系為一己之利阻礙政令實施,故意拖延者,朝廷絕不輕縱。賀卿如今暫管戶部,就請你著人加急辦理外籍文武舉入籍之事,務(wù)必使符合條件的生員順利參考?!?
賀枚躬身一拜,毓秀在上叮囑幾句,散退早朝。
岳倫落馬,姜黨人人自危,聚在殿外等姜壖示下。
才經(jīng)歷朝上一場風(fēng)波,姜壖不想節(jié)外生枝,便叫心腹安撫驅(qū)散眾人,只與何澤一人說話。
待四周人走盡,何澤便不再掩飾面上的哀色,對姜壖道,「下官等愚昧,當(dāng)日未能領(lǐng)會姜相提點,參透陛下籌謀,以致今日之禍。」
姜壖一聲長嘆,「罷了,老夫也是一時大意,才會讓陛下有可乘之機。上元節(jié)前賀枚日日入宮,
我已覺出蹊蹺,想必陛下一早就就暗命他圖謀戶部?!?
何澤蹙眉道,「陛下方才命賀枚處置外籍士子入籍之事,分明胸有成竹,看似與凌相等人早有默契,想必是籌謀已久,只等今日一朝發(fā)難,一并實施?!?
姜壖冷笑道,「陛下要奪取皇權(quán),掌控朝堂,除了需要時間,還需可用之人,她登基之后幾番作為,的確撼動各部,卻只撼動枝葉,而未傷到根基。朝廷各司部衙門的根基不在一部司長,而是當(dāng)中每個當(dāng)差辦事之人,陛下恰恰是因為懂得這個道理,才會急著要提拔一批只忠于她的新科進士,培植屬于她自己的根系?!?
何澤眼眸一閃,嘴角抽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以下官看來,恩科舉士之事,姜相不必插手,不如作壁上觀,任由陛下作為。急功近利未必是福,今上不惜大刀闊斧地砍掉戶部三位堂官也要強推初元令,卻因此損傷了本籍士子的利益,時日一久,必失民心?!?
姜壖捋須笑道,「何公所言也是老夫所想,人心易散不易聚,陛下在朝中孤立無援,太過顧忌世家派系,才會破格提拔外籍,如此愛鶴失眾,無疑為自己埋下一顆死棋。她越是步步為營,占盡先機,越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心向背,就連她一手提拔倚仗的臣子,終也會審時度勢,離她而去。來日她眾叛親離時,才知今日之失?!?
何澤冷笑道,「說到用人,陛下遠遠不及姜相。阮悠秉性忠良,雖忌恨阮青梅的所作所為,到底與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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