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 19.06.10(2/2)
宗,即便二人曾有恩怨,她也不愿親自為其送上催命符。陛下執意要殺阮青梅,卻要阮悠監刑,看似殺雞儆猴,頗有用意,實則卻會動搖臣心。」
姜壖撫了撫手上的玉扳指,冷笑道,「陛下雖城府深沉,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為人太過多疑敏感。阮悠并非獻帝留臣,只是被今上權衡利弊之下才收攏麾下,所謂狡兔死,走狗烹,舒家已倒,工部既清,面對并非嫡系心腹之人,陛下便恩威并施,諸多戒備,之所以執意要阮悠監刑,就是忌諱她與阮青梅同宗,以此徹底割裂二人派系。所謂伴君如伴虎,身為天子,即便再器重一個人,也不會容許他冒犯天顏,口有二聲。」
何澤才要回話,遠遠望見結伴向宮門走來的幾個人,就把要說的話都吞回肚子里,對姜壖點頭示意。
姜壖笑容款款地站在原地,只等程棉幾人走到近前。
與程棉同行的除了遲朗,還有賀枚與阮悠,四人神情各異,雖才在朝上大勝一場,面上卻都沒有太過歡喜的顏色。
程棉與遲朗對望一眼,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眾人見禮罷,遲朗回想起方才姜壖在殿上跪求的窘態,心下暗笑,面上卻無半分幸災樂禍,言笑晏晏與兩個老狐貍周旋。
程棉一貫清冷,遲朗說話,他就在一旁靜聽,既不謙恭,也不失禮。
阮悠面上卻滿是怨懟哀愁之色,半晌對姜壖等道一聲告恕,先行走了。
姜壖見狀,對何澤使了個顏色,暗示他遣心腹密去交涉。
阮悠走了片刻,賀枚也生焦慮,猶豫半晌,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追隨其而去。
姜壖目送二人走遠,笑著對程棉遲朗道,「老夫還記得當日在千菊宴上,陛下盛贊元知、子烈、敬遠與文德,將你等比作花中四君子,深賦信任。彼時文德還在蒙冤受獄,陛下就已思慮至此,天子眼光,果然與我等凡夫俗子不同。我們這些老臣都上了年紀,來日朝堂之上,還要看爾等盡情施展。」
遲朗聽出姜壖話外之意,面上不動聲色,淡然陪笑;程棉卻睥睨冷笑,不屑一顧。遲朗生怕程棉在姜壖面前過多透露情緒,便胡亂敷衍幾句,拉著他快步走了。
二人一路疾行,出了宮門臨上轎時,程棉還是一張冷臉。
遲朗生怕程棉因姜壖的話對毓秀心生嫌隙
,便試探著問一句,「元知有心事?」
程棉看了老友一眼,冷笑道,「陛下執意要子烈監刑,的確不妥,若子烈誤以為陛下對她心存顧忌,便會寒了忠君之心,方才我本想與她暢談一番,開解她幾句,你卻為何與姜壖糾纏不休?」
遲朗笑道,「并非是我與姜壖糾纏不休,而是姜壖與你我糾纏不休。之前在朝上,陛下以雷霆之勢削掉姜壖視為心腹的戶部堂官,姜黨人心惶惶,就連一貫穩如泰山的何澤也似亂了陣腳,若換做是元知是姜壖,你會如何?」
程棉思索半晌,斟酌回一句,「若我是他,定也心有不甘,急于籌謀反擊。」
遲朗點頭笑道,「這就是我不解之處,若我是姜壖,才痛失一整片落子,派系中人心不穩,風聲鶴唳,我必重整旗鼓,盡力安撫。反觀姜壖,他方才在殿上受了屈辱雖惱怒,卻絲毫沒有一敗涂地的頹勢,還刻意等在宮門處調侃我們幾人,若說當中沒有蹊蹺,我萬萬也不相信。」
程棉的擔憂也在于此,「姜壖為官多年,老謀深算,怎會輕易一敗涂地,只怕他留有后招,來日發難,一出手就會陷陛下于不可逆勝之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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