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見原歧(2/2)
圣上念臣家世代忠良,成全微臣之請……”
臣暄讀罷,聲音已愈見低沉,原歧見狀這才又道:“你父王可不是胡亂說笑,已呈了奏折上來,想是心意已決。”
臣暄佯作悔不當初,面上愧色漸重,險要痛哭流涕:“微臣不孝,竟惹得父王傷心至此,要卸甲歸田,辭了兵權。”
原歧見臣暄聲色愧疚,亦是嘆道:“也難怪你父王生氣,他人在邊城,不知情由,只道是你在黎都為非作歹、花天酒地。須知這謠言危害頗大,旁人自不會說是周家之錯,只會說是你為了一個妓女鬧得滿城風雨。”
臣暄聞言深深俯首:“君命不敢違,父命亦不可違。父王既已呈上了折子,則無論圣上如何定奪,微臣皆是甘愿受罰,絕無二話。只求圣上念在我父王年事已高,臣家又是幾代忠心,免去對我父王的責罰,準了他的上表請辭。”
原歧見臣暄語氣由衷、面色誠懇,便道:“你這是何話?朕教你看這本奏折,并非要降罪于你父子二人,只是望你懂得你父王的一番苦心……你是臣家嫡傳獨子,若是毀在一個妓女手中,你父王定要傷心不已。”
說著原歧已走下丹墀,親自將臣暄從地上扶起:“你父王不過是氣話而已,又怎舍得將你逐出宗籍了?再者如今南熙蠢蠢欲動,這朝中尚尋不出能替代你父王之人。免不得還須操勞他一陣子。”
原歧越說越是無奈,不禁搖頭再道:“朝中良將后繼無人,除卻你父子二人,竟然尋不出別的可意之選。朕還指望你日后繼承你父王衣缽,為朕守住這一片江山。”
原歧這番安慰之語說得當真到位之極,換做旁人聽了定要鞠躬盡瘁,上表決心,肝腦涂地,回報君恩。臣暄在心底冷冷一笑,面上也裝出動容之色:“圣上恩典,微臣無以為報,唯有……”
臣暄的忠心尚未表達,但見原歧已擺手阻止于他:“朕壽辰在即,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沒得敗了朕的興致。”他拍了拍臣暄的左肩以示安慰,再次語重心長道:“朕還是那句話,不要為個妓女與人相爭,平白跌了身份,教人看輕。”
臣暄頷首行禮:“微臣受教。今日得圣上指點,微臣已知曉該如何做了。”
“你要給那女子贖身?”原歧聞言蹙眉反問。
臣暄搖了搖頭:“不。誠如圣上所言,男子漢大丈夫不應為情愛所絆……流連花叢是可,卻不能為一人所沉迷。微臣欲漸漸疏遠鸞夙,再瞧瞧各色名花,將這番心思淡了。”
原歧很是滿意:“你早該這樣想了。不過如今醒悟,尚且不晚。你若能想開自然最好,若是想不開,也不能再教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了。”言罷他又偏頭一想,假作靈感突發(fā),拍著腦袋道:“經此一事,朕倒是生出一個想法來……如今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待朕過了這五十大壽,便為你許一門親事。屆時有了正妻管教,你應是老實些。”
臣暄點頭附和:“但憑圣上安排,微臣謝主隆恩。”
君臣二人皆對今日這出戲很是滿意,各自認為達到了預期目的。臣暄十分清楚,過了今日,他與鸞夙之事便會在原歧心中告一段落,而原歧對他的防備亦會降低幾分。
這個結果,正是他想要的。今日這一趟進宮,他自覺沒有白來。
臣暄心中正這樣想著,卻忽聽原歧轉了話題,道:“今日朕宣召你入宮,除卻因為你父王的奏折之外,還有一事。如今朕大壽在即,南熙派來了賀壽使者。這使者身份貴重,宮中正缺一人作陪,朕思來想去,唯有你最合適。”
臣暄聞言露出探究神色:“圣上五十大壽,南熙賀使的身份自不能低。只不知是南熙朝中哪位重臣?”
原歧此次笑得微妙:“南熙所派之人,并非朝中重臣,而是皇家子弟……他此刻正在序央宮中,恰好今日你也來此,那便一道用過午膳再走吧。左右這些日子也少不得要你作陪。”
原歧邊說邊命了太監(jiān)引路,與臣暄一道往偏殿而去:“這位賀使你不僅認識,且從前還曾與他交鋒,乃是南熙驍勇善戰(zhàn)的少年人物——統(tǒng)盛帝第七子,慕王聶沛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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