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衣公子(1/3)
鸞夙俯首見是一套女子衣衫,大喜過望,無意識地從被褥之中伸出左臂。她剛將裙裾攥在手中,抬首再看黑衣公子正瞇著鳳眼瞧向自己,面上又是一陣羞怒。
“我要更衣了,煩請公子回避?!丙[夙提出要求。
黑衣公子卻只是搖了搖頭,雙手負立轉過身去。
鸞夙見狀立刻在他身后道:“公子應當出去?!?
“你是要我看著你穿衣?”黑衣公子背對鸞夙,言語之中似有不耐。
鸞夙聞言不敢再說,掙扎半晌,才迅速伸手將榻上簾帳放下,裹在被褥中束手束腳換了衣衫。
這邊廂鸞夙剛系上腰帶,那邊廂簾帳卻已被人掀開,魅惑眾生的黑衣公子容顏顯現,俯身笑道:“你動作倒快?!毖粤T又瞧著她一雙玉足:“你這足踝上的圖案很是奇特,只可惜這里沒有女子的羅襪繡鞋?!?
鸞夙立刻拉過被褥蓋上雙腳,抬首瞪著他:“南公子忒膽大了?!?
黑衣公子面上一愣:“你在喚我?”
“自是喚你,”鸞夙蹙眉,“你不是自稱姓南,家中行七嗎?”
黑衣公子頓足一笑:“能教美人記得,倒也榮幸之至?!?
這已算是變相承認他的身份有假。鸞夙原本也是不信的,放眼黎都,哪里有姓南的公卿世家?更無從聽聞誰家的七公子這般豐神俊朗,羞煞女子。
不知怎得,鸞夙竟鬼使神差地接話道:“公子過譽了,在公子面前,世間美人皆不算美?!?
這原本并不算作一句混話,豈知黑衣公子聞言卻面色突變,鳳眼浮上一絲狠戾:“你再說一遍?”
原來他反感旁人夸贊他美貌,鸞夙知趣住口。
誰想黑衣公子卻不打算放過鸞夙,仍是俯首盯著她,語氣微冷,反問道:“鸞夙姑娘可還記得與在下初相識時,曾說過什么?”
鸞夙沒有心思回想:“我說過很多,公子指哪句?”
黑衣公子面色幽幽,似在回憶:“姑娘當時曾說,月黑風高、荒無人煙,甫見在下,驚為天人……實不相瞞,那是我極少數聽到旁人夸贊我的容貌之時,沒有起了殺意的?!?
原來他當真忌諱旁人提他的俊美容貌,這倒是奇哉怪哉。然而鸞夙轉念一想,又立時覺察出他話中深意。
想來今日下午在原香寺時,他已認出自己便是半年前在怡紅閣廢棄后院所遇見的假小子……難為他倒是裝得挺像,當時還反問她“姑娘認得在下?”可見他為了引自己上鉤,頗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鸞夙忽然想起他曾在自己離開原香寺時詢問過自己的姓氏。再加上他在寺內緬懷父親凌恪的那一番話,種種跡象表明,他極有可能已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如此一想,鸞夙霎時驚出汗來,忙謹慎相問:“公子知道我是誰?”
黑衣公子挑眉冷笑:“你不就是那次女扮男裝救走臣暄的女子?是黎都名妓鸞夙,鎮國王世子寵姬。難道你還有其他身份?”
鸞夙這才稍感安心:“沒了,公子知道得很詳細。”
黑衣公子聞言理了理袖口,魅笑以告:“你放心,我對女人沒興趣,尤其是臣暄的女人……”
黑衣公子自覺這話說得已足夠令鸞夙安心,確然鸞夙聞言也的確是安了心,然而她安心之余卻又生出好奇之心,面上不由帶了幾分遺憾與惋惜,嘖嘖嘆道:“如此風姿,竟是個斷袖。當真令天下女子傷心欲絕。”
黑衣公子剎那變了臉色:“你說什么?”
鸞夙長于青樓之中,早知有男子喜好男風,且其中不乏俊美之人。僅聞香苑中便有不少伶倌曾被斷袖之人包養,自然,朗星是誓死不從的,他那手腳功夫亦無斷袖敢大膽調戲。
正因在煙花柳巷耳濡目染,鸞夙早已對斷袖之人見怪不怪,尤其對俊美的斷袖還報以寬容之態,心中總是帶著幾分遺憾。大約是自覺世間女子皆比不過,才會轉向愛慕同性吧?鸞夙看著黑衣公子,頗為善解人意地點頭道:“鸞夙都懂的?!?
公子聞言面色更黑:“你懂什么?”
鸞夙低低輕嘆,不敢再言。她轉念又想,這黑衣公子既然是個斷袖,臣暄又是風姿清俊,莫非……眼前這公子對臣暄有意?卻又誤以為臣暄對自己癡迷?是以才將自己擄了來?
鸞夙覺得這個猜測是不可思議中帶著幾分合情合理,越想越欲求證真偽,遂觀察了黑衣公子表情,謹慎相問:“公子將鸞夙擄來此處,究竟為何?可是為了鎮國王世子?”
“你猜得不錯?!焙谝鹿踊氐溃骸笆廊硕嫉梨倗跏雷恿鬟B花叢,卻對聞香苑的鸞夙姑娘情有獨鐘,甚至不惜開罪國舅之子。在下倒是好奇得緊,想要看看你在臣暄心中究竟有幾分重量。”
鸞夙恍然:“原來如此。”
黑衣公子再次冷笑:“你懂的還真多?!?
鸞夙對此話深以為然:“爭風吃醋一事,不僅女子能為之,男子亦可為之?!?
鸞夙自問這句話說得極為隱晦,暗指黑衣公子將她擄來不過是因為愛慕臣暄,心中吃了她的醋。然而聽在黑衣公子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他自是以為鸞夙所言,是接了他的前一句話,解釋臣暄與國舅之子為了她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黑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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