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160:天下掉下個妹妹(2/3)
羽扇一直掩著下巴,心里笑得打跌。
眾人進入桓門,在東暖閣敘話,笑語幾盞茶后,裴恒便起身,帶蕭晀入內拜見父親。
蕭晀依舊只帶了蕭琰一人,留下蕭绱三人與裴氏子弟敘話。
裴融之看著蕭琰起身背影,心里嘀咕:梁國公的這個嫡幼子很受家族看重啊……真是討厭。
兩邊子弟談詩書文章又玩棋的樂了半個時辰,有侍人從內桓門過來,說家主讓長房兩位郎君過去。
裴松之和裴融之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微訝,兩人起身行禮告罪,前后出了暖閣,坐上肩輿隨侍人往祖父院子去。
澹遠堂的書房內,裴昶正與蕭琰說著他年輕時在上林苑打獵的趣事,聽得蕭琰笑哈哈的,很是歡樂。
世子裴恒一邊與蕭晀說著話,一邊分心注意父親那邊,聽到蕭琰笑聲又忍不住瞥去幾眼,心道:這孩子比起松郎、融郎來更像他們母親。父親對他那位前大嫂心懷芥蒂,對她的三個孩子卻都喜歡之極。這緣分也真是奇了。
不過這個蕭十七,也很難不讓人喜歡。
他眼角余光瞥著蕭琰那張臉,腦海里便不由自主的勾勒出那雙漂亮的杏核眼,微微一挑就是千種風情無盡妖嬈,那雙純黑的眸子波光流離,旖旎出最絢美的光華,鮮妍的紅唇下,那一道美人痕是玉露滾過碧荷的風流清韻……他心里再次泛起酸澀,盡管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他還是嫉妒著他的大哥。
侍人的通稟從門外傳進來。
裴松之和裴融之脫履去氅,繞過坐障入到書房,上前向倚著憑幾坐在壺門榻上的祖父行禮。
裴融之抬頭看清坐在祖父身邊的蕭琰就愣了。
那是……蕭悅之?
他的下巴頦……美人痕?!
裴融之冰雕似的俊臉呆了下,敢情蕭十七之前不是在嘲笑他?
裴松之的眼中已經閃過驚訝,心中陡然生起兩分不可思議,難道他是……?
“見過叔父。”
“見過蕭世伯。”
兄弟二人雖然各有驚詫,卻都轉眼回神,先后向兩位長輩行禮,然后在叔父裴恒下首的小榻上落座。
裴昶捋著他的美髯,笑吟吟道:“子茂、子舉,這是你們三妹,蕭悅之。”
三……妹?
妹?
……
蕭琰在回蕭府的路上還忍不住好笑。
她的那兩位哥哥,今天真是受打擊大了,一個沒了明月皎皎的出塵仙人貌;一個冰雕臉龐咔嚓嚓裂,就像燒壞了冰瓷盞而偶得的冰裂紋盞。
蕭琰真心覺得母親沒告訴他們還有個妹妹,就是想看他倆的樂子。
她倒是早知道裴氏還有兩位哥哥,母親當年和裴駙馬育有二子,這是都知道的,但蕭琰以前也只是“知道”,并沒有多去關注;如今卻是愛屋及烏,因為愛母親,對兩位哥哥也有了血緣上的感情。如今一見,便覺得母親形容得精辟。目睹兩位哥哥瞬間精彩變幻的表情,蕭琰心里哈哈哈,覺得回頭一定要形容給阿娘。阿娘肯定等著這場景呢,嘻嘻。
車馬轆轆出了安興坊,大街對面就是永興坊,車馬沿著這條大街往北,再進入通化大街,折西就是永興坊。
眾人回了蕭府,侍衛從人各歸各位,蕭琰和三位堂兄都跟隨去了蕭晀的居院,在暖閣落座后,三位堂兄便依序稟報:上午在清河崔氏府中和崔氏子弟的交談,對他們的觀感云云;下午在河東裴氏府中和裴氏子弟的交談,對他們的觀感云云。
蕭晀聽后做出評點。
蕭琰因和大伯父同行,沒有與兩家子弟有深入敘談,便遵伯父的吩咐,說對宋國公、世子和衛國公、世子的觀感。
蕭晀這回不是做評點,而是延伸,補充,就好像在蕭琰勾勒出的人物形象上,再提筆添加,讓模糊的地方變得清晰,又讓一些地方變得具體、飽滿。
四位子弟又先后說對崔府和裴府的整個觀感,以及對比。
蕭晀再做評點。
一個時辰后,子弟們才出來。
直到此時,今日去崔府和裴府的拜訪才算真正結束了。
而蕭氏辭行后,崔府和裴府也在做同樣的事。
蕭琰心想,一個持續不衰的世家,便是通過這些細節來教育子弟成長。這些細致的規矩,就構成了世家的準則,推著世家前進。
四哥說:“世家的腐壞,必先腐于細節,正如大堤潰于蟻穴。維系世家的傳統,就是維護有益于傳承的種種規矩。該做的規矩都做好了,細節就不會出現問題。”
蕭琰腦子里縈繞著,“種種規矩,便成準則”……“規矩,準則”……
她和蕭杭往同一個方向,一路回去,心中猶在盤旋著“規矩,準則,規則”,總覺得抓住了什么,連蕭杭跟她說話都沒注意,被蕭杭叫了兩聲,她忽然一個頓步,跟著“嗖”旋身而起,躍入正經過的荷池中,足尖踏在枯敗的荷葉上,身形如風,出刀,一身輕裘大氅宛若仙鶴在池中翩躚。
蕭杭:……
片刻,他仰天翻個白眼,“真是受夠了。”明明天賦已經甩人一大截了還要時不時來個領悟,讓他們這些堂兄怎么活?蕭杭果斷決定下次行酒令要罰十七弟做個五六七八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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