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2)
?無垠的沙漠起起伏伏伸向遠方。在冷冷月光下,沙丘白茫茫一片,不像是沙倒像是雪。這里原本是人跡罕至的荒野,近日卻有成群結隊的江湖人士前赴后繼的趕來。黃沙柔軟,每逢有人經過便將痕跡清楚的留下。可世間至柔之物易變,風吹沙揚,不到一日功夫那些原本清清楚楚的痕跡又消隱無蹤。連血跡尸首也遍尋不見。
放眼望去,四周平靜的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亙古如恒。然而人們還是從空氣里嗅到了緊張的味道,一切蓄勢待發,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月光照耀的一座沙丘之下,有兩個人影正在仔細搜尋之前大戰的蹤跡。
這兩人正是張無忌和楊不悔。他們晚上在附近生火歇息,誰料殷離一腳踏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把她唬了一跳。挖開一看,竟是一名明教弟子。楊不悔當即面色一變,掌風掃開這尸首方圓半丈地,果然又躺了一名中原名門正派打扮的尸首。但具體是哪門哪派卻不顯。想來是華山、崆峒或者昆侖三派之中的哪一名子弟。
楊不悔和張無忌關心雙方境況,想要把這附近翻找一番。楊翡和殷離對明教和六大派全不在意,對這尋找尸體的事情毫無興趣,另尋一處生火去了。
楊不悔蹲下辨認那名明教弟子,攔住想要動手的張無忌:“無忌哥哥莫急。明教不少弟子隨身攜帶毒物。別用手去碰尸身。”她抽出隨身長劍,挑開被壓住的袖口,那白袍上用黑色繡了個水字。
楊不悔站起身,還劍入鞘,對張無忌嘆氣道:“是洪水旗弟子。看來五行旗已經趕到了。無忌哥哥,洪水旗擅用毒水,千萬別碰這附近沙粒。”
張無忌聞言,向旁邊那具六派弟子的尸身望去,只見他面色青紫,果然是中毒而死。他心中凜然,想到不知這黃沙之下埋了多少人命,一陣難過。
他二人用掌風掃開附近黃沙。楊不悔內力不濟,支撐得一兩刻鐘就有些吃力。張無忌關切望去,扶住楊不悔肩膀問道:“是不是有些累?你先坐下休息會兒,交給我就好。”楊不悔知道張無忌內力深厚,也不和他客氣,走到沙丘高處,俯瞰觀望。
隨著張無忌一點點推開表面黃沙,一座大戰場逐漸呈現在楊不悔眼前。一具接一具的尸體從黃沙中浮出,楊不悔對張無忌喊道:“夠了!無忌哥哥,不用再找了。”
張無忌擦干汗水,躍上沙丘,和楊不悔站在一處。向下望去,近百具尸體靜靜躺在十丈見方的空地上。隱隱可見尸體周圍水流和烈火灼燒后的痕跡。鮮血浸透了黃沙,經過一日,大片沙粒被染成了褐色。那些尸體,有的呈中毒后扭曲猙獰的慘狀,有的被烈火焚燒而死已成焦炭,有的肢體斷裂看不出人形,有的腸穿肚裂鮮血遍地。細細一數,竟沒有幾具完好的尸身。楊不悔眼光掠過一個腦袋碎裂的死者,半響方才意識到周圍那混著黃沙的紅紅白白的東西是什么。
楊不悔腳下一軟,被張無忌抱住。她此刻突然覺得,那最開始被發現的明教弟子是何等幸運。他是一劍穿胸而死,看來沒受過什么痛苦折磨。冷月清光撒在這些尸身上,給它們鍍上一層銀輝,在圣潔肅穆的沙丘映襯下,莫名讓楊不悔感到森森涼意從背后涌起。
張無忌方才在底下,每一具尸體的慘況都是近身得見過的,心中感觸比楊不悔只深不淺。想到這些不過是這場浩劫的冰山一角,那股沉甸甸的感覺一直壓在他心頭。他心中不忍,恨不得現在就帶著不悔妹妹轉身離開。
他們相擁而立,望著這人間修羅場站了許久。月光把他們的影子越拉越長,終于從空地上消失。那修羅場漆黑一片,已經看不清楚了。
張無忌啞聲道:“這些人都有父母妻兒、親朋好友。這一戰后,會有多少人再也回不了家?我爹爹媽媽被人逼死的時候,我常想只要他們能活過來就好了。什么報仇不報仇的,又有什么用?沒想到,這世上有這么多人不肯珍惜這份幸運,非要殺個你死我活才罷休。”
楊不悔喃喃道:“為什么這些江湖人總想著殺人呢?若是可以,我真不想看到有一個人死去。”她像是在說給張無忌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楊不悔是上位者的思維,總覺得一切都應該在軌道內、體制內運行。自到了明教,她一心想改變明教的風氣,變成一個組織嚴謹的政權形式。她不了解江湖人,無法理解江湖人的恩怨仇殺。六大派這近乎兩敗俱傷、玉石俱焚的做法,讓她既焦急又迷惑。
楊不悔閉眼:“看這慘烈戰況,六派和明教的梁子結大了。我本來還勒令下屬,遇到六派就退回光明頂,不要戀戰糾纏。可五行旗和五散人是絕不會這樣做的。他們都是刀口舔血、心高氣傲的人,下手絕不會留情。”她繼續說道:“明明蒙古人才是天下漢人的死敵,為什么他們不先想著多殺些蒙古人,非要來和明教為難。就算明教有不少人惡名昭著,那明教起事反元的義軍總該知道吧。哪怕是看在義軍份上,也不能暫且一放嗎?”楊不悔苦心孤詣籌備數年,為的就是等待時機在全國同時起義,好打元軍一個措手不及、分·身乏術。沒料到,倒是中原武林先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心中不禁有些絕望,但她的性格一向是越到危機關頭越冷靜。此時伏在張無忌胸口,卻一點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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