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散,難離(1/3)
?喬盈盈受了傷,喬慕然夫婦陪著她先離開了慈城。
車子里,喬盈盈顯得格外沉默。她握著手機,頭靠著窗。
高速公路上沒有燈,四周黑漆漆一片。喬盈盈覺得很冷,瑟縮著,輕聲開口道,“車暖沒有開嗎?”
司機從后視鏡看她一眼,“小姐,一直開著呢。”
岳柔取了毛毯替她蓋上,忽然皺起了眉,“手怎么這么涼,發燒了?”
喬盈盈忽然鼻酸,倚在母親懷里,“媽媽,伊楠不要我了……”
岳柔柔聲哄著女兒,目光卻與丈夫沉默接觸。
喬慕然明白,他輕輕點頭,是該找個機會與伊楠好好聊一聊了。
其實,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極公平的。
喬盈盈在成人的情感世界里被傷得遍體鱗傷。她追逐經年,費心地想要去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許多時候,一個生活在現實世界里的人,是無法用簡單的好或是壞來評判的。
20歲的花樣時光里,她愛上了一個男人。她喜歡看他站在臺上縱情歌唱;喜歡他在辯論賽中雄辯滔滔將對手問得啞口無言;喜歡看他穿上剪裁完美的西裝。她還喜歡看著他在足球場上揮汗如雨,盡情地揮霍著自己的青春不死。
眼角的流無法控制地沾濕整個面頰。喬盈盈一想起伊楠要與她分開,一顆心就仿佛痛得快要令她窒息。
在此之前,喬盈盈總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富足的人。她是喬御成的孫女,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她的父母深愛她,從情感到物質,從不舍得令喬盈盈感受到一絲人間冰涼。
可一個伊楠,卻令她受盡了折磨。
午夜夢回時分,耳畔不停地縈繞著伊楠的話,“程曦在我心中永遠不可能被忘卻……”
吹毛求疵諸如喬盈盈,她怎么能夠忍受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永遠住著另一個隱形的女人?!
最可悲是,那個女人住在她深愛的男人心頭。喬盈盈驅不散,殺不掉,抹不走。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她太愛伊楠了,她做不到把那個人影就這樣硬生生揉搓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視而不見。
轎車前排的收音機里,碰巧又在播那一首《人來人往》,“愛若難以放進手里,何不將這雙手放進心里……”
喬盈盈靠在母親懷里,忽然哭得泣不成聲。
那一晚,從慈城開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發生了一起極嚴重的交通意外,一輛豪華座駕在高速行駛時忽然發生自燃。車內,司機當場死亡,另外的三個人身受重傷……
而這一切,身在慈城的喬家人暫時還不知道。
寒涼潮濕的冬夜里,喬薇玲三姐妹陪著老爺子在里屋打麻將,喬慕白身體不好,很早便睡了。
艾蘭無事可做,又不敢吵醒喬慕白,只得抱著暖手爐,到天井坐著發呆。
天氣還是很好的。寒風漸起的夜里,月亮和星辰卻顯得格外明亮。
門外有極輕的剎車聲響起。然后,艾蘭便看到程曦身上披著一條黑色織錦的披肩,從里屋朝著門口走來。
夜色深,天井大,程曦倒沒有看到艾蘭。
她只是聽到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那是喬默笙的車子。程曦開了門,望著他從車子里走下來。
他身上的黑色厚外套是程曦購置的,穿在喬默笙身上格外妥帖,這男人無論何時何處總是那么淡然自持。33歲了,歲月在他身上反而增添了更多的魅力和俊朗。
喬默笙走過來,看到程曦站在門欄處,廊上略顯昏黃的夜燈溫柔照在她素潔的臉上。
夜已闌,燈火漸落。這躁動的浮生中,喬默笙見過許多的良辰美景,卻從沒有一刻風景,比眼前的這個女人更加令他眷戀至深,留戀半生。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雙手,“天這么冷,出來迎我做什么?”
程曦臉上的笑容被月光拂過,顯得格外柔和,“不知怎么,聽到那陣熟悉引擎聲就自動醒了。想著你回來萬一沒有人應門,外頭又天寒。”
愛對于程曦和喬默笙而言,從不是什么異常盛大的事情。那一日日深入骨髓的情感,來源于每一個生活中的細小點滴。
他們將彼此放在自己的身體里。冷暖喜悲之間,許多時候已經不需要過多的語言渲染,有時僅僅只是一個溫暖的眼神,一個細微的聲響,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愛之于他們,渺小卻堅實。
喬默笙望著面前輕聲細語卻令他格外柔軟的程曦,忽然道,“陪我走走?”
程曦微笑側頭,“你背我。”
喬默笙果真就轉了身蹲下來。他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程曦身上,然后將她背在肩上,往遠處漸漸走去。
艾蘭坐在暗處,緊緊凝著他們相交疊的身體被月光拉成了兩個長長深深的影子,投射在微顯潮濕的石板路上。
雙眸就這樣不自覺地起了霧,艾蘭垂眸,輕輕拭去。
后悔嗎?這個問題艾蘭無數次地在心里問起過自己。如果一早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兒會與喬默笙深愛如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招惹喬家的人。
可惜,再后悔,一切卻都已經無法挽回。
她忽然站起身走進臥室,望著側身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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