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3)
連著幾日的蒙蒙細雨,終于變得和煦,時意瞧著屋檐下有燕子飛回了窩,忽然想到,屋里的人該醒了,她疾步邁進屋子,那姑娘眼睛傷了看不見,若是下了榻摔倒了怎么辦?
時意踏進房門,果然,那姑娘正要起身,眼看著她即將踩空床旁的臺階,剎那間,她大步跨上前去,伸手扶住她,“小心!”
姑娘的眼睛周圍纏著好幾圈的白布條,臉色依舊是有些蒼白的,她進食少,只常喝些稀粥,所以沒什么氣色,主子說,她眼睛被灼傷,雖不致盲,但也得好好休養。
慕莘被突然伸過來的手驚住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感恩搭救她的人,但此時雙眼失明,仍心存警惕。她穩了穩心神,道:“多謝。”
時意是個話多的,就算沒人應她的話,她也可以顧自說上半天,正因如此,慕莘被搭救的這幾日,倒也不覺得悶。可搭救她的人,并不是時意,是一名聲音喑啞的男子,慕莘估摸著,他的嗓子應是受過傷的。
慕莘不知是如何被搭救的,想著大概是驚恐得暈了,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在身邊,話音喑啞,時而咳嗽,慕莘詢問他的名字,他卻怎么也不肯說,除此之外,他待人和善,事事關心,慕莘不甚感激,便沒再好意思追問。再后來,他就沒再來過,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就只有時意一人。
時意是個沒心眼的丫頭,看著慕莘這虛弱的樣子,便道:“今日天氣甚好,要出去坐坐嗎?外面的陽光可暖了。”
慕莘心里想著:難怪今日感覺到了幾分暖意。她笑了笑,應了聲:“好。”
聽時意說,她們此刻所處是山林之中,住在山澗旁,山澗細流,水流并不湍急,出了屋子,便能聽見細長的流水聲。時意引著慕莘坐在院外的石凳上,石桌上是她清晨時沏好的茶。她倒了一杯,遞到慕莘手中,“這是主子讓人送來的白毫,今日送的,還熱乎呢。”
慕莘還不知道救她的人如何稱呼,問時意,她卻怎么也不肯說。
慕莘淺淺抿了一口,問道:“你家主子是做什么的?”
時意搖頭,“我被主子買來的時候,就在照顧姑娘了,來的時間短,而且,做奴才的,哪里敢問主子的事。”
時意沒什么心眼,說話實在,而她的主子,即便是買了她,也沒有將太多事告知于她,不管問什么,她也答不上來,可慕莘總覺著,那個所謂的主子,讓時意來照顧她,有些刻意。
微風拂面,裹挾著清幽的山茶花香,很是好聞,山澗細流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令人清醒,杯中的白毫也確實不錯,待續第三杯時,慕莘忽然道:“你家主子來時,跟我知會一聲,我也好當面道謝一次。”
時意想也沒想,便應下了。
容思被送回來時,慕歸雪立即去請了大夫,除了滿身的傷痕和血跡,還被挑斷了腳筋,從此以后,再也不能行走。
許妙真得知此事后,在痛斥赫連堇弋下手狠毒之時,也明白了赫連堇弋對她的疏離和逃脫,他在慢慢脫離她的謀劃以外,也許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只是如今,觸及了他的逆鱗。
慕歸雪眼睜睜地看著容思變成這般模樣,更多的是后悔,后悔當時沒有極力攔下赫連堇弋將她帶走,她也沒能想到,赫連堇弋手段如此狠絕,原以為她會看在師傅的面上,會對容思手下留情,但事實卻比她們預想的惡劣太多。
過了幾日,客棧里突響起一聲尖叫,慕歸雪立即辨明了方向,奔向容思的房間,推開門,令人一驚,女子披著發,伏在床榻旁痛苦哀嚎,榻上、地上滿是血,從下顎成一條細線流下,源源不斷,容思左手遮住眼眶處,從指縫中流淌出鮮紅的血,染盡了左臉。
在一旁瞧熱鬧的過客,哪里曉得會看到今日的場面,紛紛涌上房門前,看個明白。
慕歸雪難以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門打開那一剎那,她被驚住駐足在原地,而后是氣憤,她從人群中把店家揪出來,命令他:“快去找大夫!”店家見況,也不敢多言,只得趕緊找大夫去。
慕歸雪急忙從窗邊架子上取下手帕,疾步走到容思身邊,換下她的左手來止血,她盡可能的遮住門外人的視線,只有她看到,容思的左眼,只剩下眼眶了。
許妙真緊接著趕來,手帕上的血就已經染了一半,她半蹲在容思側旁,容思死死拽住許妙真的衣角,粗喘著氣,“師傅,救我……臨王殿下還是不肯放過我,求師傅,讓臨王殿下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條賤命……”
許妙真這才明白,赫連堇弋時是想讓容思生不如死,慢慢地消耗她每一寸氣息。
在許妙真猶豫的間隙,大夫就到了。
大夫在為容思診治時,慕歸雪沒有絲毫掩飾,許妙真所顧慮的,就這幾日看來,她也猜到了幾分,道:“師傅,臨王殿下如今是不愿與我們處于一條船上了。”
許妙真驚詫地看向慕歸雪,霎時轉為平靜,“你都看出來了,此時的堇弋,我已經看不明白了,也可以說,他沒有小時候那么好駕馭了。”
“師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而我和他是同一種人,最終到達的,也會是同一個地方。”她慕歸雪絕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哪怕用盡所有手段,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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