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3)
寧白與蘇子卿二人今夜酒逢知己,相談甚歡,殊不知,假山底下有人正坦蕩地側耳聽著。
兩人都沾了酒,有些醉意,不知是酒后胡言還是真話,蘇子卿藏在心里的話,借著醉意一并吐露出來。他望向遠處,輕聲道:“其實,我早已知道你是女子。”
寧白微愣,隨即目光閃躲,四處張望,穩了穩心神,淺笑著否認道:“蘇公子可是醉了,相較與其他男子,我確實是顯得瘦弱了些。”
蘇子卿緩緩轉過頭,看向她,“你叫寧白?”寧白乖巧地點頭。他接著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片刻,才語重深長地搖頭說道:“寧白此名實在不符你,你本佳人,奈何取了一個公子之名。”
寧白無奈地伸手抵著膝蓋,撐著腦袋,“寧白之名乃父母所取,我豈有胡亂改名之理,再者,我乃男子,并非佳人,蘇大公子可記住了?”
假山底下的徐風不知怎的竟嗤笑出了聲,赫連堇弋淡漠地睨了他一眼,徐風立即躬身,小聲道:“請殿下恕罪,屬下一時不覺,笑出了聲。”
赫連堇弋如松柏,屹立在寒風之中,沉著聲,道:“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笑?”
徐風不禁悄悄偷瞧了自家殿下一眼,一無情緒,二無動作,確保自身安全,這才如實道:“屬下只是覺得,寧大夫本是女子,卻把自己是男子說得如此理所應當,字字誠懇,實屬不易,屬下一時沒繃住,這才笑出了聲。”
赫連堇弋清冷的聲音順著說道:“繃住便好,若是繃不住,便請寧大夫在你臉上扎幾針,自然就繃住了。”
徐風憋著屈,應了聲“是”,忽然覺得,最近,他是愈發不了解他家殿下了。
蘇子卿說著說著,眼神迷離,不知不覺,偏著頭靠在寧白的肩上。寧白低頭看著他,搖了搖他的頭,輕聲問道:“蘇公子?”一不作聲,“蘇子卿?”仍未出聲。
寧白任由蘇子卿的腦袋搭在自己肩上,忽而,她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與醉得不省人事的蘇子卿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蘇大公子說得對,寧白本就不適合我,悄悄告訴你,我本姓慕,仰慕的慕,愛慕的慕,至于名,我便不說了,也不知此生可否再喚回此名,若是可以,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朋友,我便第一個告訴你。”
假山底下,徐風突然覺著周圍冷的極快,自家殿下面無表情的站著,也不知活動一下,身子能暖和些。
片刻,赫連堇弋沉著聲吩咐,“蘇大公子喝醉了,去將他送回寢殿,好生休息。”
徐風怔怔地遵了聲“是”,便動身爬向假山。
寧白雖醉意微醺,隱隱聽見了動靜,半抬眸,瞇著眼,輕聲問道:“是誰?”
徐風爬得快,不出一盞茶的工夫便冒出半個身子,聽見寧白方才詢問,恭敬應道:“在下徐風,寧大夫不必驚慌,在下只是來將蘇公子送回寢殿的。”
許是酒喝得多了些,寧白蹙著眉,揉了揉太陽穴,隨口道:“來了正好,蘇公子醉得沉,實在無力搬動,還以為今晚就要宿在這假山上了。”
徐風會武,抬一個自然不是難事,他輕巧地將蘇子卿一把撈起,起身時,蘇子卿的腳踢到了放置在腳邊酒壇,酒壇順著假山傾斜的地方,滾落到假山下的草地,幸好壇中早已無酒,不然名滿綏陽的醉仙釀就可惜了。
醉仙釀易使人醉,蘇子卿喝下一壇,自然醉得沉。徐風將蘇子卿一只手打在自己肩上,自己一只手托著蘇子卿,輕身一躍,便將蘇子卿帶離假山,落在草地上,一步步離開了。
寧白回想著時辰,此刻怕是快到子時了,她也得快回去了。晃了晃手中的酒,大約還有一半,如此花錢的酒,白白扔了怪可惜的,干脆拿回去,空余時再喝。
寧白左手拿著酒,一邊半蹲著身子一點點順著假山傾斜處挪動,右手扶著較為穩固的東西,慢慢將自己送下假山。頓時有些后悔,方才應讓徐風將她一道帶離假山了,也不必像此刻一邊顧著自己,一邊又顧著酒。
挪了半天,眼見著快著地了,拿著酒的左手竟有些發麻,一時沒拿穩,酒壇從手中掉落。寧白心里一驚,眼看著酒即將落地被打碎,想著如此之貴的酒白白浪費,心中不免一陣肉疼。
酒壇離地僅有咫尺之時,一只如天神駕臨般的大手接住了它,剎那間,也讓寧白懸空晃動的心安然落地。
赫連堇弋穩當地托著酒壇,緩緩抬眸看著上方寸步難行的寧白,眉宇微皺,淡然道:“未曾想,寧大夫竟有這嗜酒的習慣。”
寧白上半身迷糊地晃悠著,只覺著有個人在與他說話,借著殘月微光,定睛一瞧,原是正清殿那位二殿下。不知是否是她晃了眼,她竟從二殿下眼中瞧見委屈和不悅的情緒,亦是怪哉!
寧白繼續往前挪了挪,而后縱身一躍,搖搖晃晃地勉強定在了赫連堇弋面前,寧白個子本不高,與赫連堇弋相比,就愈發顯得瘦弱矮小。
寧白躬身行禮,口中還帶了些酒氣,甚是熏人,“寧白,見過二殿下……”
赫連堇弋眉宇間愈發皺得深了,將手中的酒壇遞到寧白眼前,“寧大夫一人便喝了半壇?”
寧白立身擺手,隨意道:“這算什么?蘇大公子可喝了整整一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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