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苦惱了呢？”佛爺?shù)降走€是點起一只雪茄，半闔著眼眸，面對河水吞云吐霧。
    “小時候我就在想，我要變成什么樣的人，過怎么樣的生活。我相信力量，有力量才能做自己，有力量就可以為所欲為。”佛爺好像在自言自語，看了看天空閑散的云彩，又收回視線，“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哪怕我現(xiàn)在——雖然說不上天下無敵，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家伙——并沒有什么改變，除了讓我變得面目全非，我并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小丑走近了兩步，默默站在佛爺身后半步的位置。
    “我想要，想要酷得像風，想要野得像狗。”佛爺笑了笑，叼著雪茄露出潔白的牙齒，“可惜，我只做到了后者。”
    “小丑，你知道嗎？我天生是與眾不同的，我是異類，在所有人中間，卻沒人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我認識你們所有人。”佛爺深吸一口雪茄，碧綠剔透的眸子瞇起來。
    佛爺伸出左手，白皙纖細的手腕比世間最柔美的女子還要吸引人，一絲絲冰藍色的魔力溢散出來，盤旋，勾勒。
    對于現(xiàn)在神秘道頗有建樹緋佛爺來說，元素魔法已經(jīng)沒有什么未知可言。
    可是站在佛爺身后的小丑卻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佛爺左手手腕上的冰藍色咒文越來越清晰，古樸而充滿神秘感，精致不乏美感，同時蘊藏著可怕威力。
    “很熟悉吧，當年你展現(xiàn)給我看的咒文，很有特點，我現(xiàn)在都沒有忘記。”佛爺扭頭笑了笑，左手上的冰藍色咒文猝然凝結出三尖冰刺拳刃，和小丑常用的手段如出一轍！
    “應該沒記錯吧？子幽。”佛爺咧嘴而笑，雪茄被冰藍的霧氣掐滅了紅星子，只剩下冰冷緩緩凍結。
    小丑晃了晃，走近，又在遲疑中后退。想迫不及待接近，又想轉(zhuǎn)身逃跑。可是最終還是定在原地，用混濁的腐爛眼睛看了佛爺一眼，又垂下頭來，一言不發(fā)靜默了。
    默認了，小丑正是白子幽！
    埃爾在六年多前送過來的亡靈，指名道姓只有秦逸云能夠駕馭的亡靈，那個使用冰霜賢者獨有魔法咒文的亡靈，來自秦逸云童年痛苦回憶的亡靈。
    “看看你現(xiàn)在狼狽不堪的模樣啊，你的身體干癟如同木柴，你的眼睛混濁無光，你的頭發(fā)已經(jīng)凋零——告訴我，白子幽，值得嗎？”佛爺左手的三尖冰晶拳刺毫不費力地刺在石頭里，好像扎進豆腐里。
    很遺憾，現(xiàn)在的白子幽不能作答，只是緩緩站直了佝僂的身子，繼續(xù)靜默在色彩浮夸的戲服里，靜默著，無聲否認著。
    佛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愛自己愛到骨子里的人。他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既不是高興也不是難過，不是愧疚，也沒有沖動。大概，這是成長的滋味兒吧！
    “唉……”佛爺輕嘆一聲，散去了冰晶拳刺，手指上沾染了一點金光，屈指一彈。金光沒入白子幽的眉心，“孽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