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脫險(1/2)
猛獸與毒蛇,都是會害人性命的野物。
若是躲在深山里,無人輕易會遇上,那就彼此自然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可假如有害的野物進到人常活動的地界,為了安全,村里多半會糾集青壯去將隱患解決。
其中最常見的,無外乎會毀傷農田的野豬和神出鬼沒的毒蛇。
這條咬傷了溫野菜的毒蛇亦是如此,它都從山里跑到下山路上了,焉知會不會跑到村子里的人家去。
蛇這東西還愛盤在灶臺中、鐵鍋里,時常聽說誰家早晨起來揭開鍋蓋,和里面的大蛇大眼瞪小眼。
若不盡快除去,貽害無窮。
大旺可靠,記得那條蛇出沒的位置和氣味,帶著一行五六個人去了溫野菜倒下的地方,在附近嗅聞搜尋,最后成功將蛇尋到。
漢子們舉著火把,圍成一圈,點起煙熏蛇。
毒蛇暈頭轉向,最終被煙霧逼迫,無可奈何地撲向許鵬所在的位置,被他舉起鐵鍬,直接砍向七寸,當場斃命。
“是條烙鐵頭,山里常見,毒得很?!?
許鵬把蛇從竹簍里捏出來,長長的身子,連幾個漢子都頭皮發麻,溫二妞更是嚇得直接捂住了眼睛。
按理說這種村里漢子一起打到的野物,都會把肉分了各家回去吃,能換錢的,就賣了再分賬。
不過眾人也暫時沒貪圖這一點,而是想著蛇抓到了,菜哥兒又被咬了,不知喻商枝用不用得上。
毒蛇的蛇膽是稀罕物,亦可解毒,拿去藥鋪能賣出高價。
作為郎中,見到蛇膽確實心動,可喻商枝也知道村里規矩。
蛇不是他捉的,想要就要以市價購買。
依照原主的記憶,現下一枚烙鐵頭的蛇膽能賣四五兩銀子,喻商枝囊中羞澀,還真掏不起。
“菜哥兒所中的蛇毒無需蛇膽來解,此物難得,幾位大哥不妨拿去鎮上賣了換些銀錢,也不枉忙活一場?!?
說罷,又告知了取膽的方式、大致價格和曬干炮制的方法。
許鵬索性當場掏出小刀,就地剖出了蛇膽,有喻商枝指點,半點沒有損傷。
這玩意大小如拇指,泛著瑩瑩的碧綠,是蛇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又把長蛇砍成幾節,分了蛇肉。
蛇肉滋補,味道鮮美,是農家難得的葷腥。
幾人喜滋滋地拿了自己那份,其中胡大樹在眾人走后,執意要把自己那份留給喻商枝。
“我家屏哥兒最怕蛇,更不敢吃蛇肉,我尋思這是好東西,喻郎中,你留下做了吃?!?
喻商枝幾番推拒,也沒拗得過胡大樹的堅持。
他已知胡大樹就是這個脾性,最后只得收下。
“謝謝大樹哥?!?
胡大樹憨憨咧嘴,“你和菜哥兒可是小蝶哥兒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事,你喊一聲,我隨叫隨到!”
胡大樹離開后,溫二妞提回了魚簍。
里面有兩條大魚,因魚簍里的水漏光,已經翻了肚皮。
這兩條魚夠吃幾頓的,幸而撿了回來,沒辜負了溫野菜上山的辛苦。
溫二妞拿去用繩子穿了魚嘴,掛在陰涼處。
夜里天氣不太熱,能放一晚,明日就燉了吃。
看看時辰,子時都過了,喻商枝讓溫二妞和溫三伢洗漱后去睡。
兩個小的雖不放心溫野菜,可也不敢不聽喻商枝的話。
喻大哥看起來雖然不像大哥那么兇,可嚴肅起來的威嚴,卻是大哥也比不得的。
等將兩個孩子安頓好,喻商枝自己撐著倦意濃重的身子回了屋內。
大旺擔憂主人,破天荒地沒有睡在靠近院門的柴房,而是在院子中央尋了個地方坐著,如此既不耽誤看門,也不耽誤聽屋里的動靜。
而二旺或許是看出喻商枝愁容滿面,溫野菜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便留在屋里,趴在了床腳旁。
不知過了多久,喻商枝覺察到二旺用牙齒扯衣角,還用舌頭舔他的手。
他倏地抬頭,有些懊惱地扶了扶額,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兒,自己居然打了個瞌睡。
清醒過來后第一反應便是摸索到床邊,去探溫野菜的手腕。
哪知手伸出去,卻被一下子握住了。
第一反應就是驚喜,沒想到出去這一會兒,溫野菜已經醒了。
“可是剛醒來?都怪我竟睡著了。這會兒覺得如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一邊問著,一邊牽過溫野菜的手搭脈,動作輕柔。
溫野菜覷著喻商枝的神情,小郎中眉心微蹙,那長長的眼睫輕顫著,掃下淡淡的影。
那暫時沒有光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溫野菜還沒從對方眼里見過的關切。
“我……”他有種高熱之后的虛脫感,愣了好半天才找回想說的話。
“有點頭暈,還覺得腿疼,其它沒什么。”
喻商枝聞聲,抬手摸了一下溫野菜的額頭,還是有些微的燙。
溫野菜覺得自己可能疼糊涂了,喻商枝把手搭上來時,那掌心涼絲絲的,貼上去很是舒服。
他居然就和二旺一樣,不由自主地在喻商枝的掌心蹭了兩下。
等回過神來,渾身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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