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一 綠影竹,杜鵑血(1/2)
場中本來亂哄哄的,一個人的聲音根本聽不見,但方輕衍含著無盡的悲憤,狂吼而成,穿過了喧囂的帷幕,刺入了每個人的耳膜。(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他幾步就沖到了最前方,眼淚已經落下,但更多是暴怒引起的猙獰,盯著田景瑩道:“原來是你……你這賤人我本來看是個好好的女孩子,哪知道你也是蛇蝎心腸,枉披了一張畫皮。你殺了阿瑤,奪了她的封印,拿來當自己的,你還知道廉恥么?你給我納命來――”說著一揮手,一道綠色的影子,已經向田景瑩抽去。
田景瑩聽到方輕衍第一聲吼叫,人已經僵直不動,等他欺到近前時,更是茫然無措,竟不知自保。
然而她身邊還有冼正真。
冼正真眉頭一皺,伸手去抓那道綠色的影子,那影子快如閃電,他出手更快,只見云龍探抓一般,影子驟停,卻是一根竹竿,他正抓著竿頭。
冼正真這一下出手于凈利落,手到竿止,但手掌微微一震,竹竿竟有脫出之勢,他連忙加力握住,一股刀割一般的疼痛從手心傳來。他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幾乎承受不住一個先天以下弟子附著的勁力,險些出丑,不由得暗自慍怒,喝道:“哪來的瘋子?”另一手去抓方輕衍。
他這手出來的也極快,眼見抓到了方輕衍的領子,突然就覺得視角微微一花,方輕衍的身子就像被光線整個扭曲了,人驟然偏出,逃過了這一次。
冼正真兩次出手,都不算如意,心中怒意更勝,暗道:怪不得敢到我這里來搗亂,有點鬼門道。可我若讓你得了逞,還配做璇璣山的大弟子?
當下他出手,又是一抓,這一抓看似簡單,卻蘊含了真正的先天真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已經被真氣充滿,如牢籠一般,把周圍的氣場全控制住。
方輕衍就覺得身子仿佛置身于膠水中,又好像被卡在兩座山之間,無論如何掙扎不得,接著就是天旋地轉,只覺得肩膀一疼,被人按住,微微一扭,整個人被按住,倒在地上。
冼正真制住了方輕衍,一手把他按倒在地,轉頭笑道:“到了最后,還出了這么個插曲,罷了罷了。”
方輕衍雖然倒地,卻還能夠發聲,怒罵道:“你這個賤人,殺人奪印,害死競爭對手,還要搶她的榮譽,你還有點身為封印師、身為人的自尊么?卑劣無恥,狠毒下賤,你就不怕遭天譴么?”
田景瑩聽著,開始臉色蒼白,但漸漸地收起了驚慌之色,面無表情,幾乎如同帶了一層蠟質的面具。
冼正真雖然覺得方輕衍是瘋子,但聽他一直罵田景瑩殺人奪印,似乎倒也不是全無隱情,倒動了一點點疑心,轉頭對田景瑩笑道:“存熹堂,你看看,這瘋子胡言亂語什么呢?”
田景瑩勾出一絲冷笑,道:“瘋子的話,正常人哪能明白?”
方輕衍聽得,只覺得血逆流上腦,叫道:“姓田的,阿瑤……群玉堂是你殺的,你否認么?”
冼正真一怔,道:“群玉堂死了?”
田景瑩訝道:“群玉堂?我有好久沒見到她了?她死了么?”
方輕衍又氣又恨,幾乎吐出血來,道:“你裝的好像倘若不是阿瑤,你那前無古人的封印是怎么來的?就憑你最多三分的創造力,也能做出這樣的好封印來?不過是剽竊他人的無恥之徒,你有什么臉面去璇璣山?”
冼正真喝道:“胡說八道。”手中一用力,方輕衍的骨頭立刻咯咯作響,讓他只顧咬牙忍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如此,他心中也生了一顆疑惑的種子,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田景瑩。
田景瑩雖然雙目不能看見,但她也能猜到,到底還是惹起了懷疑,鎮定道:“冼公子,你別太逼迫他,雖然他是個瘋子,但既然咬了我,我可以和他對質。”
冼正真松了口氣,手中的力量雖輕,但也沒讓方輕衍起來,只道:“你不必太過在意,他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田景瑩蹲下身子,毫無光彩的眸子對住了方輕衍的臉,道:“你說我的封印,不是我的,反而是群玉堂的,是嗎?”
方輕衍道:“正是。那是阿瑤苦心孤詣研究出來的封印,她耗費了多少心血,只有我知道,你一伸手就取走,不羞愧么?”
田景瑩淡淡道:“有證據么?”
方輕衍停住,心猛地沉下去。
他當然沒有。
張瑤卿守著封印的秘密,誰也不告訴,即使親近如方輕衍,也不知詳情。其實方輕衍以田景瑩這個封印來斷定她是兇手,本來就是魯莽了的。他只是有這種直覺,然后喊出來了而已,本來可能只是臆想,甚至冤枉好人。但現在他已經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兇手,因為她被揭穿后一系列的表現,幾乎已經不打自招,確認了自己冷血兇手的身份。
可惜只有他是這么想的。別人不會認同。
以方輕衍的性情,本不至于這么沉不住氣,也應該暗中鎖定目標,細細調查,拿出證據來,一舉叫兇手身敗名裂,再手刃仇人。
但是,當最愛的人死于非命,又驟然發現了兇手,又有幾個人能忍住退下,絲毫不激動?方輕衍也只是像常人一樣,沖動了而已。
沖動就要付出代價,一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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