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楞嚴大定(2/2)
敵人,只擊在蒙蒙白霧中,虛空無物之處。
戴和正心知那些必然是陣法中的弱點所在。至此交戰雙方演變成性常三人追逐歪病叟三人,繞著戴和正不停轉圈,這等絕頂高手的比拼竟如孩童嬉戲玩鬧一樣,說不出的古怪。歪病叟三人身法精奇,履虛踏空,飄忽似幻,令性常等難望項背,按說占盡了上風,實則截然相反,他們已經全力以赴了,仍未能將法陣轟出破綻間隙,時間過得久了,必定氣力消減,越發難有逃生之望。
當是時,戴和正鼻端嗅到若有若無的檀香,隨即見到蕭如瑟忽地立定,手結法印,頓時似有佛音梵唱奏起,隱現天女散花之相,戴和正知道這是幻象,但看著蕭如瑟的身影,卻莫名生出安寧禪定之感。原本追趕他的北邙雙邪之一,也不由自主停下腳步。跟著修羅仙子,歪病叟身形一止,也護在左右。瞬息之間,場中極動變為極靜,戴和正不知盲僧大師發生了什么變故,修羅仙子低呼一聲,又歡喜,又愧疚,復雜難言。
性常長老原是出自佛門一脈,瞧出緣由,低呼一句佛號,道:“楞嚴大定法相!”
佛門一派修證法門為戒、定、慧三學,其中攝心為戒,因戒生定,定而發慧,慧證正果。尋常根器魯鈍,不具大慧之人,難以攝心為戒,因此佛祖傳下方便法門,修行習武就是其一。雖說是方便法門,但能經由此道,修成楞嚴大定法相的卻少之又少。普渡禪院每代不乏地仙境界的武學修真高手,但往往數代也不曾出現一位這樣的高僧。縱觀每一位能入楞嚴定的高僧,其后于修真之路無一不是陽光坦途,一日千里,進境極速,修為冠絕當代。但資質再好,也需時間砥礪成長,何況性常已然瞧出蕭如瑟尚未登堂入室,只及門檻邊緣,強行凝聚法相,與歪病叟一般,都是只能綻放一時的光芒,絕不能持久。
修羅仙子心知肚明,情郎應是早悟楞嚴大定之法,然心有牽礙,得其門而不入。牽礙他的就是自己,在情絲與禪定之間,他選擇的不是斬斷情絲,便等于放棄了正果之位的可能。想起他事事以她為重,實是情意深摯,修羅仙子此時懊悔無極,深恨自己當年為什么不能低頭示弱,最多在普渡禪院軟禁得幾年,自有洗脫嫌疑的一日。便是終身囚在普渡禪院,也勝似今日埋骨于此。又恨蕭如瑟為何從來不和自己吐露他的深情。
蕭如瑟法相既成,身如琉璃,雙腳輕踏,直射天際,未聞其聲,戴和正先感天地又一陣猛烈的搖動。性常三人臉色一變,放棄了追逐阻撓,各自如臨大敵,迅速隱入四周白霧之中,想來這一擊,著實讓這古怪法陣根基動搖,再加上歪病叟合力,或真有破陣的可能性。戴和正心道,性常老僧說歪病叟等修為再高明十倍也不能脫陣而出,看來是大氣胡吹了。
歪病叟并未立即與蕭如瑟一齊沖擊法陣,似側耳傾聽,靜自感悟分辨著什么,終于未發覺端倪,只得作罷。情勢緊迫,也無暇細細求索,性常等既然如此惶急萬狀,情形當是利于己方,慮及此,收攝心神,騰空而起,與蕭如瑟匯合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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