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寨子里的外鄉(xiāng)人(1/2)
這一路風(fēng)景極好,比那些人工修葺的石橋古街可強(qiáng)多了。在拖拉機(jī)有節(jié)奏的顛簸之下,江柏?fù)u搖晃晃只覺得自己稍微瞇了一小會兒,才跟周公打了一個照面,就被人給弄醒了。
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頭上蒙著刺繡的布,五顏六色的織線從布的四周垂下,像是從彩虹上摘下的一片夢。
為什么這里的一切都讓自己覺得如此自然而寧靜呢,簡直跟自己無可挑剔的外表有著非比尋常的契合啊!
“叔叔!”女孩子并不認(rèn)生,笑嘻嘻地喊他,“長頭發(fā)叔叔!”
江柏皺眉:“叫哥哥!帥氣的哥哥!”
女孩子的眼睛清澈的像是一汪湖水,兩個酒窩圓圓的甚是可愛。說道酒窩,梁貞他們?nèi)四兀?
很快,聽到拖拉機(jī)到來的聲音后,村里走來三五個年輕小伙子,幫著江柏把行李抬進(jìn)了村寨。他們一路都用當(dāng)?shù)卦捔奶欤劬r而瞪得老大,時而發(fā)出夸張的感嘆,似乎正在談?wù)撌裁床坏昧说拇笫隆5芈牪欢部床幻靼祝陀X得,自己此刻仿佛是個人物,起碼大家都很重視他。
這個村寨的規(guī)模并不大,眼界之中就能看得到邊,有木制的干欄式房屋,也有很多用石頭堆砌而成,鮮少看到城市里那種磚頭房子。路上坑坑洼洼的,好在近來沒下幾場雨,走起來還算順暢。
七扭八拐地走了一會兒,最前面的小伙子忽然停了下來,江柏一個沒留神差點(diǎn)就撞上去,原來那頭是在問路。
坐在門檻上抽著大煙的老頭子像是雕塑一般,手里拿著煙筒一動不動,藍(lán)青色的煙霧裊裊地飄開。有一瞬間,江柏幾乎以為這大-爺已經(jīng)“上去了”。
聽完小伙子的問話,大叔緩緩睜開眼睛,撅著皸裂的嘴唇狠狠地抽了一口:“卜里!”
再過一個彎,面前出現(xiàn)了一棟相對較大的房屋,上頭依舊是木質(zhì)的干欄,下面用石頭筑基,看得出經(jīng)年修復(fù)的痕跡。江柏想都沒想就走了進(jìn)去,小伙子們將行李放在二樓,指了指上面。
放下行李,江柏抬眼看了看二樓,有幾個身影在上頭浮動,講著細(xì)碎的當(dāng)?shù)卦挕2仍谀举|(zhì)的樓梯上,吱呀聲打斷了上頭的談話。
屋子里是三個人。床-上躺著一個穿著青黑色布衣的男人,看身材就知道是駱成,不過似乎還在沉睡。角落里正對著自己的是一個挽著英雄結(jié)的老者,臉拉的老長,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正朝著這頭望,江柏當(dāng)下就覺得這老家伙不好說話,刻意躲開對方的目光。床沿上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彝族女人衣著十分鮮艷,頭上的飾品紛繁復(fù)雜,看著都覺得腦袋重。
梁貞呢?
“江柏!”女人忽然回頭喊道。
伴隨著頭上銀飾發(fā)出淙淙的悅耳之聲,那個穿著彝族傳統(tǒng)服飾的女人竟然就是梁貞。大把大把的紅色再加上跳躍的黃色橙色綠色,一大堆庸俗不堪的色彩夾雜在梁貞的身上,居然絲毫不顯俗氣,反倒把梁貞略顯蒼白的膚色稱的紅-潤不少,有種清靈脫俗的美。
“原來你在這里啊!”
梁貞給江柏找了張椅子坐下,老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眼睛始終盯著床-上的駱成。
“吳叔,去找徐鶇的人有消息了沒有?”
吳叔搖了搖頭:“不急,只要是帶著那東西走的,定不會離得太遠(yuǎn)。有消息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
“那東西?吳叔你知道那是什么?”
吳叔把眼神從駱成身上收了回來,垂下眼簾,神態(tài)又恢復(fù)到一般老人的模樣。
“知道,怎么會不知道。要不是那東西,事情遠(yuǎn)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就說說袁師傅吧,他是我的師父,他年輕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
清晚期那會兒的寨子比現(xiàn)在大得多,人數(shù)也是現(xiàn)今的好幾倍。袁師傅不是彝族人,青年的時候跟著同鄉(xiāng)的人來云南販茶葉,這里是彩云之南啊,一來就不走了,娶了彝族姑娘,入贅到了村寨里,繼承了這里傳統(tǒng)的烏銅走銀手藝。
傳說他做過的銅器,都帶著靈性。用他的銅酒壺盛酒,酒就特別香;他的銅臉盆洗臉,皮膚就越來越好。反正是越傳越神,成了十里八鄉(xiāng)名氣頗大的一號人。
名氣能帶來財富和聲望,也能帶了意想不到的東西,只是這個東西,不一定就是好的。
“過了不久,寨子里來了一伙兒人奇怪的人,買下了寨子周邊的幾塊地,造了不少磚頭房子。那個時候我們這種山坳坳里的人,哪見過磚頭房子啊,好奇,但不敢靠近,只覺得那房子奇怪,怎么四平八穩(wěn)的方塊塊,愣是沒個窗子。”
清朝末年,民國初期的房子,怎么也不可能沒有窗戶。梁貞腦子里不斷勾畫著當(dāng)時的景象,一個個影子般詭異的外鄉(xiāng)人不斷飄忽在眼前。
就這樣,那會兒外鄉(xiāng)人一住就是好多年,晝伏夜出,在山里林子里行蹤不定。一到夜里,會有很多奇怪的聲音從那封閉的房子里發(fā)出來,卻見不到任何異樣。
有人說,他們是清朝的貴族,過來避難的。也有人說,他們不是人,是妖,是鬼,是天神派下來監(jiān)視彝人的惡魔,要降大禍了。
“直到有一天,這伙人中的一個找到袁師傅,讓他照著圖紙做一個東西,還把一面切割過的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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