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都不能帶走你(1/2)
銅鎖鏈關著的屋子外,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梁貞被駱成護在身后,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手心之中已經沁滿了汗水。
“他們……在說什么?”
駱成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小聲地說道:“他們在喊‘妖物,報仇’。”
妖物,報仇……他們是怎么知道駱成不是人?快一百年了,還能有什么仇怨?莫非一個多世紀前的那趟云南之旅,在這里發生過什么可怕的變化……
空氣之中洋溢著芬芳的酒香,似乎是那些銅盆子里裝著的液體發出來的,混雜著一股淡淡的苦澀之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彝族特制的藥酒,傳說用酸甜苦辣四種味道的苦草制成,有除妖避邪的功效。”
梁貞終于知道駱成為什么這么緊張了,雖說刀劍無情,毀人皮肉,但眼前那些能讓人現出原形,在精神上給予強烈刺激的藥酒,才是眼下真正可怕的東西。
忽然間,梁貞只覺得身子被一股力量扯著一斜,眼前有一股淡黃色的液體飛濺而來,擦著自己的身體就潑了過來。駱成一手扯下-身上的衣服,飛快地擰成一道弧線,“唰”的一下就將那液體擋開,而梁貞身上卻絲毫沒有被液體沾到。
“尼次哈莫!”方才破酒過來的那人沒有正中目標,惡狠狠地說道。
有人開了一個頭,接下來的人就更加大膽了,接二連三的藥酒從空中落下,駱成來不及躲閃,眼看著就要被藥酒潑到,梁貞忽然沖到前前頭,替他擋了下來。
渾身上下頓時被黃色的酒沾濕-了,那股味道更加濃烈,別說是妖怪,就算是人多聞了也撐不住。梁貞從沒有接觸過這么多的酒,幾乎要醉倒了。
駱成的臉漲得通紅,呼吸越來越急促,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你跟他們說,你是人,我的話他們不會相信的,讓他們放你出去。”
梁貞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駱成身上,不停地對他說:“你也是人,你在我眼里從來都不是妖,我不會丟下你,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帶走你!”
說罷,駱成已經開始有些意識模糊,畢竟這些強烈揮發的藥酒可以從皮膚黏-膜等多種方式進入人體,梁貞眼看駱成快不行了,站起身對著那老者喊道:“他不是妖,他是人!”
“如果不是妖,他問什么不肯喝一口那酒?”老者咄咄逼人。
這似乎是一個死循環,喝不了酒,就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但只要喝了酒,就一定會發生妖變。正在猶豫之時,不知從哪個方向冷不丁地潑來一盆藥酒,梁貞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那濃烈的液體張牙舞爪地撲向駱成。
藥酒順著駱成的眼耳口鼻不停滴進入身體,漸漸的,駱成的周身涌現出一股淡淡的熱氣,渾身上下就像是被開水燙過一般,又紅又熱,根本沒辦法觸及,赤-裸的胸口,漸漸顯現出一道道扭曲的紋路。
上一次在別墅之中,梁貞沒有見過這樣的紋路,似乎跟上一次比起來,駱成的這次妖變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種。
“停下啊!他快不行了!”
這樣的呼喊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眼見駱成一點點妖變,周圍的人更加興奮,嘴里有節奏地喊著什么,有些像是端午節賽龍舟時的那種口號。但在梁貞聽來,這完全就是在念咒。
躺在地上的駱成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皮肉,每一次抓撓之后,皮膚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綠色的像是蟲卵一樣的泡狀物,一張一翕地像是在呼吸,越鼓越大,仿佛馬上就要破裂了。
如果說云南有蟲蠱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又是一盆藥酒潑來。梁貞趴在駱成身上,辛辣刺骨的藥酒劈頭蓋臉地倒在了梁貞的后背,她死死地抱著駱成已經接近昏迷的身體,只聽見他嘴里依舊不停地呢喃。
“走……啊……”
來不及多想了,梁貞狠狠咬下自己的手指,顫抖著在駱成的額頭寫下了那道所謂的五宗金乾咒。
咒印散播地速度極快,幾乎是轉瞬間,駱成的身體重重地震動了一下,抽-搐隨即停止,仿佛一瞬間重新獲得了新的力量,皮膚的溫度不斷下降,似乎身體中每一寸有妖物作祟的細胞都被凈化過了一般。
梁貞的身體有種被抽空的感覺,像是被豁開了一個口子,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跑出去了。不過只要駱成沒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她無力地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起,忽然發現,那些本來吟唱著奇妙咒語的彝族人,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全身發毛。
這種眼神不是懼怕,不是驚羨,甚至讓人感覺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著自己的靈魂,在看另一個人。
“恩公……?”老者嘴里念叨著什么名字,突然兩腿一軟,跪倒在梁貞的腳下,行了一個隆重的叩拜禮。“是恩公!八門的恩公!都住手,呢妲!呢妲!”
梁貞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好長好慢,這些人終于停止了對駱成的敵意,這次終于沒有讓身邊的人離開自己……
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口袋里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動,強撐著最后一點意識,按下了接通鍵。
“你們在哪里,怎么還沒有回來?”
是江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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