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根(2/2)
的小孩,還有個不同之處,那就是有一定的技術含量。金根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伽利略的杠桿原理。金根在沙坑中放置了一塊大石頭,然后將一塊木板,擱在石頭上。木板的一端,被鋪上了一坨擰緊的沙子,石板的另一端翹起。金根使勁的用腳踩在石板翹起的一端,將沙坨高高揚起,飄灑在路過的初中女生頭發上,一次又一次的在女生們驚訝的叫聲中傻笑……
長頭發里面的沙子,簡直是洗都洗不掉,可以想象:梳頭的時候,那種沙沙作響……
3
金根做了壞事,基本上是不會承認的,要承認也是別人替他承認了。金根很有經濟頭腦,要是有誰撿到東西,他立馬就說,是他掉的。想想看,這撿到的東西吧,確實都不愿意交出去,大家都是想著,誰撿到就歸誰,可是熟人丟的東西,也就不好據為己有了。然而一回兩回倒好,大家也都相信,是他掉的,總那么回事,大家反倒一致的起了疑心,都覺得他壞。
沒人給金根白占便宜,金根不再能不勞而獲,他就開始勞動致富了。伙伴中,第一個開始勞動致富的,就是他了。金根致富的辦法,很簡單,撿垃圾。學校里,窗戶上面全都安裝了玻璃,有很多的碎掉了,碎片就掉到了地上。調到地上的玻璃碎片,是一種垃圾,也是一種財富,可以拿去換錢,雖然價錢很賤,但撿的多了,賣掉一次,對于小孩來說,卻完全是一筆巨款。
眼看著金根發財,我們也都蠢蠢欲動了。我和哥哥撿到大量的玻璃,把它們堆放在家。作為我們群體中的先富,金根來到我們家參觀,得到了我們的熱情歡迎,但金根看到整整一麻袋的玻璃碎片,很有些心動,就出了個壞主意。他這個主意,跟大伙都去說了,也得到了大伙的同意。
后來,大家撿到的玻璃碎片,就被堆在了一起,用擔子挑到廢品收購部,換來的錢則按照人數平均分配。那個時候,錢沒有分到多少,倒是合計著買了一根紅色的塑料的項鏈,還將它弄斷,成十幾節,說是一人一節,等長大了以后,碰面的時候,相互將自己所有的一節給掏出來,就能夠彼此相認。得到這一節項鏈的時候,大伙都是熱血沸騰,想到幾十年后的真情感動,幾乎就要淚眼花花了。——當然,幾十年后,這些東西都不知道扔哪去了,反正我家是沒留下。
就在幾乎淚眼花花將灑而未灑之際,金根又有了新主意。結拜兄弟!而且還要舉行儀式。在金根的鼓動下,大家都忍痛用小刀割破了手指,滴出一滴紅血,在同一個破碗里面,我還清清楚楚的看見我哥哥脖子咕咕作響的喝了一大口。輪到我,我沒敢喝下。
這個儀式結束之后,金根還覺得不滿意,還要特別的跟貓戈里再行結拜鐵哥們,儀式更為復雜:貓戈里喝了一大口糞坑水,然后輪到金根,金根卻不喝,跑了……
雖然金根將貓戈里耍了一把,但事后大家都覺得金根最精明,利用集體的力量,將玻璃碎片挑過去,而且給辦成這許多好事。可后來我們兄弟倆認真一算,起碼減收八成。
長大后,我就奇怪了,這家伙,年紀不算大,在人群中卻能成為領袖人物……
4
金根的爸爸,是學校語文老師。金根這么壞,他爸爸自然是要好好教導的。金根的爸爸語重心長的講了許多許多的大道理。可是這些道理,實在是太大,大的讓金根都接受不了。從盤古開天地,到人民解放戰爭,包含著大道理的各種歷史故事,刮起了陣陣頭腦風暴,海量的信息,對金根進行著情深的狂轟亂炸……
有一次,金根悄悄的對貓戈里說:我爸爸對我說的那些教訓我的話,我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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