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神藥(3/3)
聽到她的呼喚,梅晚逸還沒來得及拒絕,雙手卻自然而然放下書本,向后挪開椅子,雙腳沒有絲毫猶疑邁向屏風后的浴桶。
待反應過來,想要故作鎮定拒絕時,人已掀開那要遮不遮的紗簾,他想,就當是照顧傷患好了。
于是克制著心中翻涌的陌生欲念,梅晚逸手執白色的巾帕,一下一下擦拭著她凝脂一般的背。
代樂樂倒是會享受,右臂擱在桶沿,俯趴其上,左臂虛虛垂在桶外,瞇著眼睛指揮道:
“左邊一點……嗯對……好舒服,再往下兩寸……”
梅晚逸將女人整個人壓在身下,定睛瞧她,烏發櫻唇、雪膚皎皎,鎖骨凹陷出新月的弧度,晃得他心神沉醉。
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去瞧女人的身子,本該光潔無暇的肌膚,細細看去,卻歪歪扭扭爬著大大小小的粉色疤痕,見他眼神流連,一張正義凜然的俊臉無喜無怒,代樂樂稍微清醒了些,抬手捂住左腰側一道較長的疤痕,說道:
“別看了,丑的很。”
這話倒不像平日的她會講出來的,梅晚逸一顆心酸酸漲漲,也不言語,只挪開她的手指,低頭吻上那道因年代已久而顏色變淡的傷痕。
……
許是對那晚的突發事件心存愧疚,再加上在鄭國,舉人就相當于半個老爺,就在他們退房的時候,平遙客棧的彤掌柜雙手抱拳,說道:
“祝公子,我曉得你要進京趕考,恰好我本家的一支商隊要運送絲綢北上去邊陲,公子與伉儷若不嫌棄,便隨商隊一起上京可好?”
梅晚逸與代樂樂對視一眼,商隊都配有打手護衛,馬匹糧草也充足,自是比他二人獨行要安全便捷的多,見娘子眨眨眼,梅晚逸抱拳道:
“不會太麻煩掌柜的吧?”
彤掌柜連連擺手:
“不會不會!我已與商隊領事打過招呼,又不是專程送二位,不過是多輛馬車隨行罷了。且倪捕頭傳來消息說,那晚行兇的賊子已經伏法,二位不必憂心。”
“如此,有勞了。”
這支商隊資本雄厚,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傳說是走得朝中某位權臣的路子,領事機敏的很,今日稍帶的只是一位籍籍無名的舉子,哪知他日不會位極人臣,廣結善緣總是好的。
因此沿路對二位用心照拂,不會讓人覺得備受冷落,亦不會熱情到令人難以適從。
無聊時,代樂樂便從行李中掏出不知何時得來的話本,央著梅晚逸讀給他聽,面皮極薄的梅晚逸,每每讀到描寫大膽露骨的短句,都會自動替換成優美含蓄的成語,將一本通俗明麗的帶色話本讀得不倫不類。
聽得代樂樂悶笑不已。
手臂的傷口都由梅晚逸按時換藥—那金瘡藥也是神奇,第三次拆開布條,傷口就結了痂。
如此不過十來日,二人便順利抵達京城。
都城的氣概是瀚州那樣的地方城鎮無法比擬的,光是土夯的城墻就足有二十來米厚,全城共設十二道城門,進城之后,迎面車馬粼粼,行人來往如織,寬闊大氣的街道兩旁,屋宇星羅棋布,叫人一看,便不得不感慨鄭國之興盛繁榮。
當今天子極重科舉,凡是參加九月十五日殿試的學子,都被安排到京城歷史最為悠久的大同學府,既方便學子之間交流學識,也方便老師們暗自考察學子品行。
梅晚逸帶著女眷,自是不能同住在學府,正暗自發愁呢,代樂樂已在街邊淘了一把薄弱蟬翼的匕首,興致勃勃沖到他跟前比劃:
“相公你看,這小刀比紙片還薄,卻是能夠削鐵如泥的利器。走吧,天色將晚,我們去得趕緊去學府附近租一處宅院。”
“想法倒好,可我們如今并沒有那么多銀錢。”
“有啊,我將那些黃金全數兌成了銀票,便是在這京城里買下一處豪宅,也是夠了。”
聽她仍舊如此理直氣壯,梅晚逸兩道眉毛高高聳著,快要直插入鬢,代樂樂趕緊抱住他的胳膊,說道:
“相公你想,如果我將那燒不化的黃金丟在大街上,對于撿到的人來說還是不義之財;也不能直接送人,要說處境艱難,少有人能比此時攜帶家眷的相公你更為焦愁,還不如將這錢財花出去,以錢換物,讓那些商家或者房主收銀票時收得心安理得。”
“這……”
科考時一篇篇精彩策論信手拈來的梅晚逸,被他土匪娘子一番強詞奪理,竟被繞得暈乎乎的,無從辯駁。
這還不算,代樂樂還旋身上前,攥住他兩片衣袖,一雙晶晶亮的眸子凝住他的注意力,說道:
“況且距離殿試也就兩個月了,這京城里藏龍臥虎,我怎么忍心相公犧牲寶貴的學習時間,出去變賣字畫養家糊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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