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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了好幾個鐘頭,張笑天不敢再堅持,將水壺遞給杜麗麗,杜麗麗忍了忍,還是接過去,擰開壺蓋,先用鼻子聞了聞。多香的水啊,那份兒清冽,甘醇,令她久久地不愿擰上壺蓋。這時她才明白,張笑天一直不說話,是怕浪費唾液,他的心真是細啊,經驗也真是豐富。這么想著,她伸出舌頭,在壺嘴上舔了幾舔,感覺不那么干了,又把水壺擰好,遞給張笑天。張笑天沒接水壺,示意讓她拿著。杜麗麗想了想,怕自己禁不住誘惑,提前喝光它,硬將水壺還給了張笑天。
杜麗麗終于將頭靠在張笑天肩上,微閉上雙目,真是奇怪,就這么一靠,她忽然就不再害怕,不再發憷,感覺狂野的風聲也漸漸離她遠去,她被一股陌生而溫馨的氣息包圍,很新鮮很陶醉,竟很快進入了夢境。
他們在坎兒井困了一天一夜,風還不停下來,中間張笑天努力了幾次,想爬到洞口看看,入口處堆滿了沙,腳一踩上去,沙丘便轟然而坍,連著被埋了幾次,張笑天就再也沒有力氣折騰了,只好軟軟地倒在杜麗麗身邊,讓黑暗覆蓋著自己。
黑暗有時候也很可愛,比如現在,張笑天就覺得有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襲向他,他有點眩暈,有點想抓住這個時刻,他甚至想該不該伸出手,輕輕撫摸一下杜麗麗?他的手在空中動了一下,還是有點膽怯地收了回來,這時候如果惹怒了杜麗麗,場面可就不好收拾。
不過躺在身邊也很享受,至少能聞到一股暗香,那是杜麗麗美麗的身體發出的,幽然,含著某種味兒,嗅一口,能讓身子瞬間清爽。張笑天接連嗅了幾口,感覺不那么口干舌燥了,才枕著資料盒,悠然入夢。
他必須睡一會兒,否則就沒有力氣走出這個洞穴。
不知睡了多久,張笑天睜開雙眼,洞內仍是一片暗黑。靜耳聽了聽,外面的風似乎比睡前還要猛。他不敢再抱僥幸,風如果持續下去,不被渴死也會被困死。之前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教訓,他最好的兩個戰友兩年前就困死在一座窟井里。恰在此時,他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隱隱的,從洞穴里面傳來,極弱卻分明有。聽了片刻,起身循著聲音往里走,走著走著,他忽然明白,遇到救星了!
他一陣興奮,步子不由得快起來,這時大約是半夜時分,盡管不知道在洞穴里困了多久,但憑里面發出的聲音,他斷定絕不是白天。這時候他想到了火,怎么把這個給忘了?他掉轉身,沿著洞壁找尋干柴。不多時,他的懷中已抱了一大把。他做了一個簡單的火把,提著它又往里走。還沒到另一個洞穴前,他已聞到香噴噴的鴿子肉。
是的,張笑天斷定,那聲音是鴿子發出的,老天真是厚待他,讓他在這絕境中還能吃到肉。鴿子在另一個穴里,跟他們藏身的這穴緊挨著,但中間一定有洞,要不然這聲音沒這么清晰。張笑天側耳細聽了會兒,大概判斷了下方向,然后點燃火把,借著火光,很快看到一個類似于天窗的小洞,就在他的頭頂。脫下外衣,將兩只袖口扎起來,然后奮力攀上去,快接近小洞口的一瞬,猛地朝里扔進一個土疙瘩,然后快快地將火把舉到洞口,就聽里面發出一陣猛烈的撞擊聲,是鴿子受到驚嚇后互相碰撞發出的。張笑天貼著洞壁,一手舉著火把,一手將衣服撐開,很快循著光亮而來的鴿子撲撲鉆進衣服,因為飛過來的太多,張笑天差點讓鴿子的力量沖擊下去。還好他堅持住了,看著衣服鼓起來,張笑天心想這已足夠,扔了火把,雙手猛地攏上衣服,有幾只鴿子從衣服里飛了出去,在洞穴里沒頭沒腦地瞎碰,多數卻被他牢牢裹在衣服里。
再次回到杜麗麗身邊時,二十多只鴿子已被他烤到火上,洞穴里彌散起一股香味,很香,天下怕是沒有比烤鴿子更好吃的,張笑天他們在沙漠里野訓時,抓鴿子是必修課,少了這功夫,你就只能挨餓。杜麗麗還在熟睡,她睡得真甜,燃起的柴火映出她大半個面龐,那么嬌美的一張臉,可惜讓風沙給染得一團糟,就這他還是感到呼吸突然緊張起來,心似乎在使勁兒跳。
真是沒用,啥樣兒的女兵沒見過,憑啥要在她面前慌亂?!
杜麗麗是讓一陣肉香熏醒的,她在夢中夢見了母親,母親帶她去相親,對方是一高個子男人,他在一古色古香的包房里擺了美美一桌,都是她沒吃過的山珍,那味道真是饞死人。可她吃不下,口干得幾乎要起火,一星兒唾沫都沒了,杜麗麗拼命喊著水,母親和那個高個子男人就是裝聽不見,水明明擺在眼前,愣是不讓她喝。她奮力掙扎著,想抓過水杯,結果一睜眼醒了。
一陣肉香飄來,饞得她當下有了口水。
等她辨清是在坎兒井里時,張笑天已用柴棍挑著一只烤熟的鴿子,站她面前。“吃吧,剛烤熟的,味道真鮮。”杜麗麗的肚子餓得咕咕響,哪能經得住這美味,一把搶過鴿子,也不怕燙著,猛就往嘴里填。剛吞了兩口,喉嚨就干得咽不下了。“水——”她沖張笑天叫了一聲。
“有,有,水有,快喝。”說著,張笑天真就遞給杜麗麗一把水壺。杜麗麗一搖,竟是滿滿的。天啊,他真弄到了水!杜麗麗滿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擰開水壺蓋,就往嘴里灌。
杜麗麗真是渴急了,連著灌下幾大口,都沒嘗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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