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押解離京(二)(1/2)
上回書吉兇難料離京路,百鬼夜行腌臜人。如今接續(xù)上文,接著分。
且子期仗著自己身形嬌,自眾人之間尋隙扯了吃食出來。母女兩人悄然縮至角落,生吞硬咽地囫圇吞下。可這一日的勞苦奔波之下,這點吃食莫果腹,就是拿來填塞肚縫,也著實差了許多。
這邊眾人餓的垂頭喪氣,那邊獄卒卻是吃了個肚滿腸肥。其間有個機靈的差役,不知從那處摸了一葫蘆美酒出來。眾差役一一分喝,更是喝了個醉微熏、心猿意馬起來。就這般你推我搡,眾差役一通酒足飯飽之后,心思也越發(fā)活泛起來。彼此間互通了眼色,又見那差役頭子無甚明示,便一個個的大了膽子,三三兩兩結成伴兒,直奔關押子期這處的人群而來。
那沈辛夷一見眾人面上的淫邪之態(tài),面上頓時便是駭然失色,她不由自主的摟緊子期,悄悄地向墻角縮去。
子期全身酸痛,昏昏沉沉幾欲睡去,被沈辛夷這般一攥,倒是瞬時清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問道“娘親,怎么了”
沈辛夷猛地一把握住子期的嘴,暗自搖首不叫子期出聲。
兩人這般意隱藏之時,那邊差役已經(jīng)自人群中拖了兩個身形瘦弱的人出來。子期縮在沈辛夷懷中,自手臂間的縫隙向外瞧去,方才瞧清這兩人原來是兩個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
“放手放開”那兩個年輕女子大聲哭嚎,竭力想掙開那些如狼差役,卻被那些差役甩手一掌,死死地摁在地上。那些差役顧不得身下女子的竭力掙扎,手下越發(fā)失了分寸。
“大爺,求你放開我家女兒,她年紀還不能啊不能啊”人群中有那女子的親人,大叫著上前拉扯自家女兒,卻被兩個差役圍聚起來,好一頓拳打腳踢。
“不要放開爹爹饒過他罷奴家給諸位大爺磕頭了”那女子眼見自家父親被這些差役捶打的失了氣息,忙不迭跪倒在地,連連磕起頭來。
外間的差役頭子聽著內里越發(fā)吵嚷起來,方才慢慢踱步過來,假作嚴厲的呵斥那些差役道“都給老子動靜點吵吵鬧鬧的不成體統(tǒng)”
內里有個差役舔著臉上前,諂媚回道“大哥的是,還不是因著這些女子沒有眼色,這才壞了大哥的興頭。這不,咱們才給個好臉,她們就越發(fā)嬌貴起來了。”
那差役頭子聞言冷哼一聲,垂首抬了一女子的臉端詳了兩下,挑眉道“嗬,你們倒是好眼光,這女子倒也生的秀麗。”
那女子見差役頭子厲聲呵斥了那群差役,便以為自己得了救星,遂柔聲求助道“求大人饒了奴家罷,奴家來生做牛做馬來報爺?shù)拇蠖鳎笄蟠笕碎_恩罷”
“來生太遠,還是今生就了了罷,免得你投胎路上也不得安生。”那差役頭子狠狠摸了那女子兩把,回身叮囑兩邊的差役道“今兒夜里揀了這兩個,也算可以了。弄得多了,老子上頭也不好交代”
“是,多謝大哥”那些差役得了話,頓時喜上眉梢,忙不迭又奉承了差役頭子兩聲。
“拖得遠了點”那差役頭子冷冷瞥了眾人一人,大搖大擺的走遠了。
余下差役見狀,面露奸笑將那兩個女子拖拽出去,又留了兩差役守著門口,恐犯人趁機逃竄出去。
子期緊緊攥著沈辛夷的手臂,渾身顫栗的縮在沈辛夷懷中,許久未曾言語,她耳邊尚自回蕩著那兩個女子凄厲的悲鳴。子期雙眸木然的窩在沈辛夷懷中,幾乎一夜未曾睡去。
直到次日天明,早有差役上前清點了人數(shù),甩著鞭子催著眾人上路。子期留神打量著四周,卻未曾瞧見昨夜的那兩個女子。眾人恍若心知肚明一般,半句話兒都不曾提起。就連那女子的爹爹,也是垂首立于眾人身后,緘默不語。
一行人伴著微熹的晨光,默然上路。往后的日子也同昨日那般,天未明時便起身上路,日頭西斜便尋地過夜。一日只得一餐,眾人從那些差役手中得來的口糧也越來越少。那些身子瘦弱的犯人,此時也都只剩了一口活氣,堪堪吊著性命。
終于,有個年輕婦人不忍自己兒子活活餓死,忍辱委身差役,方才換得了一口吃食。就這般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幾日的工夫,子期瞧著眼熟的幾個女子都漸次失了身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可她們背后的親人卻漸次好轉起來。
經(jīng)歷了此前種種,子期早便不是那個養(yǎng)在深閨中的女兒,心念一轉,便已想了個明白。這個世道,都只為活命罷了,誰也怨不得旁人。
子期冷眼瞧著那些差役丑惡的嘴臉,心下越發(fā)凄涼。隨著同行犯人中的年輕女子漸次減少,子期曾不止一次瞧見那些差役的眼神,若有若無的向自己身上掃來。若不是那差役頭子恐人數(shù)太少,自己交不了差事,死命將那些差役拘了起來,只怕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子期還猶尚可,這可憐那沈辛夷就受了暗傷,這幾日的消磨之下,倒是咳的越發(fā)厲害起來,痰中的幾縷紫血簌簌直跳。
同行的犯人皆當沈辛夷得了癆病,都遠遠的避開子期母女兩人。隨行的差役也恐沈辛夷沾染了他人,原想隨意撇下了事。可受不住邵子期的苦苦哀求與百般纏磨,又想著兩人身上沉重的鐐銬,一時倒也不怕兩人逃跑,便允了兩人遠遠地跟在一行人的身后。
子期初始還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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