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重圍(1/2)
敵人的動作遲緩得異常,當英格蘭人將原本由那些侍從與丹麥教士看守的輜重也運進廢墟中間時,異教徒仍然沒有出現。
“陛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
埃德加放下手中的一枚箭頭,抬首望去,這時候已經接近正午,空氣終于有了一點溫度,就在他呼出一口白霧的時候,遠處那條彎曲得像是老人的血管一般的河床方向出現了一片飛塵。
野蠻人的隊伍出現了,他們似乎仍然離得很遠,但是埃德加可以將對方瘦骨嶙峋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打的是些什么旗號?”埃德加向一個丹麥的英格蘭教士問道。
“陛下,這些異教徒來自不同的部落,他們在馬皮上涂抹些巫術的符咒當做旗纛,就像丹麥人從前在盾牌上所畫的東西一樣。”
“你知道對面有幾個部落的人馬嗎?”
“四個最大的部落,從奧博崔特到瓦爾納人全都來了,還有那面繪有白樹的旗幟下,那是德雷瓦尼人——他們占據著一座由查理曼修建的要塞和易北河岸的山地。”
埃德加仔細觀察了一遍,對面足足有兩千之眾,只是馬匹很少,大部分也沒有披甲,他們最長的矛也不到十英尺,一個成年人的手臂舉起便足以摸到矛尖下方的鉚釘。
雖然這是一次糟糕的伏擊,不過埃德加留下對抗的選擇抵消了對方的拖沓帶來的不利影響,而對于那些身經百戰的英格蘭騎士來說,等待比實際戰斗要難受得多。可是斯拉夫人似乎一點也不著急,他們亂吼亂叫著向人數不足兩百的英格蘭騎士示威,那粗魯的吼聲幾乎令人以為對面的戰士都是些灰熊化身。
“這些蠻子簡直比我老婆叫得還響。”一個諾森布里亞丹麥人嘟囔了一聲,在英格蘭人中間引發了一陣哄堂大笑。
“誰愿意替我向那個斯拉夫國王發出邀請?”埃德加聲如洪鐘,眼神掃射遍周邊數十名侍臣。
于是那個諾森布里亞近衛騎士走出隊列,按照古老的習俗,傲然向對面擲出了一支長矛。
龐大的敵陣終于開始移動了,他們如同戴著鐐銬一般幾乎是在挪動腳步,埃德加從薩克森人那里了解到,這些異教徒擅長偷襲,是伏擊騷擾的高手,但這樣的攻堅戰并不是他們所長。
英格蘭國王戴上了頭盔,在他的身旁,英格蘭人將長矛和盾牌密集地舉起,正對著敵人主力。整座村莊廢墟都被各種材料建成的胸墻保護起來,唯一的一座白堊高墻上則駐扎了弓弩手,控制著廢墟的中央高地。
風中有千百處旋渦的呼嘯和喑嗚,仿佛河流那永不止息的脈搏,又像芙蕾雅閃耀金色淚光的低泣。一個斯拉夫異教徒的首領頭戴著一頂鐵質的尖盔,護鼻呈星形,眼眶上方鉚接著閃電花紋狀的明亮青銅帶,在前排的大群人中間,只有他穿著短袖鎖甲,其他戰士防御最好的不過是身穿皮革制的札甲。
斯拉夫人就像稻田中的麻雀一般,灰蒙蒙的,鋪天蓋地逼來。那些后排的年輕侍從大多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景象,一個個都在微微顫抖。
只一個照面,英格蘭盾墻露出的銳利鋒芒便收割了十余條性命,在矛尖的距離以外,那些使用短矛和刀斧的異教徒毫無還手之力,他們中間也沒有擅長使用長矛的人物。
埃德加經歷過各種武器的訓練,從馬刀、騎槍到長劍、撒克遜短刀,無不刻苦練習,他知道一個真正的戰士必須熟悉多種武器,即便只會使用一把劍,也必須學習用它對抗不同類型的武器,否則即便他是世上最高明的擊劍大師,面對一個技巧不差的長矛手,也會須臾喪命。
斯拉夫人的酋長在剛剛沖陣的時候,就將手中的短矛拋出,卻在半空被馬丁用手接住,這個威爾士侍從代替了自己的領主赫里沃德在盾墻的第一排作戰,他經驗豐富,當即拔下那根短矛上的鉚釘,回擲過去,那矛尖擊中硬邦邦的地面,然后便從灰木桿上脫落下來,再也無法被當成標槍擲回。
那名異教徒的領主卻不是一個弱手,他見自己的攻擊不利,便拔出劍來,將左手的圓盾側向劍手一側,這個內旋姿勢令自己的左面露出了破綻,右面那個英格蘭騎士立刻挺矛直刺向他的小腹,然而這一狠刺轉眼便被他回卷的盾牌撥向外側,借此機會,斯拉夫酋長越過矛尖的位置,貼近了騎士的面前,將對方的眼珠刺穿,一種晶體迸裂的質感從利刃末梢傳來。
馬丁很快發現敵人中間最具威脅的人是誰,便以盾牌斜擊過去,幾乎脫手飛出,這一下令他的手肘感到鉆心的痛楚,那個斯拉夫酋長的下巴則受到了重擊,幾乎失去知覺,然后被第二排的英格蘭長矛穿刺而入,這桿長矛擁有足足一埃爾長的尖刃,刺入鎖甲后甚至透體而過,斯拉夫人的肩膀上就像生出一株小樹一般。
制服了這個領主后,余下的人眾再沒有這般善戰的武士,英格蘭人的盾墻開始向前推進,直到踩過胸墻,居高臨下地將面前的殘敵釘在地面上,才重新退了回去。
斯拉夫人的弓箭開始從側面襲來,在之前的偵察隊吃虧以后,英格蘭人迅速吸取教訓,紛紛放下護面,低頭舉盾,任由箭支沖刷著盾甲。
埃德加從薩克森人手中見到的就是這種斯拉夫箭矢,尖刃向后特意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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