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北鬼?(1/2)
污——污——
火車駛過平原。
芳草萋萋,湖面如鏡。
汽笛帶著大量白色蒸汽,轟鳴而去。
“爹,師兄去找那人了。”
說話的是個二八風華的美目女子,聲音溫婉,又透著柔中帶剛的韌勁兒。
此人,便是宮二宮若梅。
北方無敵的宮家,門生遍地,但世人都知道,得了真傳的,只有兩人。
馬三和宮二。
“只怕他去,又要不得安生。”
想起馬三的傲氣,宮二微微不喜。
她總覺得這樣太過鋒芒。
宮寶森看著窗外,玻璃上倒映著爬滿褶皺的臉。
吐出一句古井無波的話來。
“打一打,不是壞事。”
車廂連接處,大風呼嘯。
劉琛觀察著馬三,馬三審視著劉琛。
“老爺子想請你到車廂里坐坐,可入廟拜佛,得先進山門。要見老爺子,得先過我馬三。”
擺出起手式,戰意滿溢。
劉琛挑眉,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宮家六十四手果然不簡單。
短仄的過道,狂風之下,想要穩住身體施展開,殊為不易。
但馬三這么一站,穩如浪中礁石。
中流擊水,巋然不動。
還留下出拳的無限空間。
紅日西斜,留下漫天紅霞。
鶩鳥攀飛,掠過湖面倒影。
劉琛靜站在馬三對面,沒動。
但兩人都知道,交手,已經開始了。
倒不是什么意念的虛空出手,而是判斷對方的第一招。
就像猜拳時,把手背在身后,腦中就開始計算對手。
馬三想出招,但驚駭的發現自己沒辦法出手。
不是被氣勢壓制,而是看不到后招。
就像這個瞬間,對手中門大開,絕對是出手良機。
但之后呢?
對方膝蓋微曲,右手虛握,乃是蓄力的姿勢。
一旦馬三出手,劉琛至少能從三個角度破招。
更不用說單是出拳這一手,就有數不清的變招。
乍一看,渾身都是破綻。
仔細一瞧,又無一處是破綻。
這般岳峙淵渟的宗師氣度,馬三只在師父輩的高手上見過。
風涌,林驚鳥乍起。
強者,必該更強者抽刀。
定了定心神,馬三動了。
亂拳快打,手腳并用。
拳頭錘破烈風,乘著列車晃動產生的微弱重心偏移,向劉琛而去。
不是一拳,而是連綿冰雹般,從九天之上砸下。
裹挾著暗流涌動的勁力。
倘若有任何一人旁觀,定會嘆一句。
剛猛無極!
但論剛猛,又怎么越得過八極?
擺出拳架,不退分毫。力由根深,勁道催至兩拳。
驚鴻四起,若猛龍撞山角。只見劉琛錯過鋒芒,沖擊臂腕。以快打快,對起拳來。
這一手,顯然是用勁一道臻至化境。把對手勁力的每一絲變化,都考慮在自己的出招中。
就在馬三以為雙方將要陷入僵持的時候,列車轉入一個彎。
列車過彎的向心力令兩人的勁力產生微妙的變化。
轉瞬即逝的空擋。
馬三下意識重心下沉,試圖穩住下半身。
但就在此刻,劉琛突生變化,劃拳為掌,腳步騰挪。
馬三只覺手肘被柳枝拂過,眼前人影瞬間變大。
偌大的死字撲面而來。
喉嚨處忽然一頓,汗毛瞬間炸起,整個人不敢動彈,悚然而滯。
緩緩低頭,一根食指,正抵在咽喉。
他甚至能感受到劉琛指腹粗糙的紋路。
還好是一根手指,萬一是一把刀?
不,就算是手指,只要用力一捅,自己也只有一個死字。
“拳,打的是力,更是技。技之極,是時機。你不夠,還要再練練。北地拳術我大多見過了,沒交過手的,只剩宮家。跟你家老爺子說一聲,他那,我就不去了。”
丟下幾句話,穿上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進了車廂。
馬三還停留在剛才的瞬間,他沒想明白為何只是一晃眼的功夫,自己就差點喪了命。
那股處子輕撫的溫柔,并非超凡某種玄功。
是劉琛化勁的關隘,四個字,因勢利導。
當一個人以高速由南向北跑,恰有一陣風由南向北吹,而且風速和跑的速度一樣。那對奔跑的那個人來說,他不會感覺到有風。
將自己用勁的方向與對方用勁的軌跡重合,達到相對靜止的狀態。
只需在關節處撩撥,便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當年藍衣社初次上門,劉琛便露了這一手。只是當時他才初窺門徑,遠不如此時純熟。
馬三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看著劉琛那節車廂,不自覺帶上了敬畏。
熟悉的車廂,沒人說話,都在等。
目光灼灼,眾師弟看著馬三。
又期待著看向他身后。
沒人。
帶著詢問的味道,看著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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