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行香子:風月主人(2/4)
快。
自己拼了老命悄么聲的三天干完了東陵君半個月的活,不就是希望宮家這獨一份兒的小丫頭能多放點心思在兒女情長人生大事上嗎?
三天夠干啥?生米都煮不成熟飯。
顏青平把人送回家就走了,早膳也沒能一起吃。他得趕緊回府洗個澡,跟茯苓說幾句話,然后馬不停蹄趕到南竹海去。
他跟穆瑩瑩的三日之約,已經到了。
宮云息沐浴的時候不常讓春和陪在她身邊,因為怕自己那一身縱橫交錯的傷疤再把人小姑娘給嚇壞了。
不過如今大半個身子都沒在水里,容她撩撩花瓣捏捏肩膀,也是可以的。
奈何春和眼尖,甫一撩起她的頭發就看見頸子上那塊紫紅色的瘢痕。
“主子這兒怎么紫了一塊兒?”
“……磕著了。”
“怎么會?誰沒事兒會磕著脖子?”
“……”
“怕不是,讓誰給咬了吧?”
春和扶著她的肩膀,一邊歪著頭仔仔細細地瞧那瘢痕,一邊低聲自語到,
“真像是咬的呢,還咬了挺久。”
瞞不住了,她想。
想不到春和平日里看上去文文靜靜軟軟白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種事,知道的這么清。
她正思忖著如何找個借口,能把這尷尬的話題岔開,就聽見春和在她耳朵邊接著道,
“奴婢記著,被蜘蛛咬了就是這樣的,主子怎么這么不小心,被毒蟲咬了也不知道。主子等著,奴婢去拿點兒藥給你擦擦。”
哦。
是個蜘蛛沒錯。
又大又毒八條大長腿抱著你不撒手的那種。
她在外面呆了三日,酒也喝了,山也逛了,連樹都被忽悠著爬了,就是覺沒好好睡,這會兒被一池子絲繭般的銷骨暖湯挾裹著,整個人乏得不行。
要不是她那位長年蝸居尾參司的哥哥破天荒回家一趟,讓她在這池子里泡個十天半月,她也樂意。
很奇怪,琥珀犀一年半載不入城一趟,入城竟是為了給她拿點杏脯。
前兩年他歸隱山林拂斷紅塵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么,而今風塵仆仆打馬前來,甫一見面就從馬背上扛下兩布袋杏干杏脯杏仁膏給她,倒真像是來給城里妹子送土特產的鄉野大哥。
“兄長這是做什么?”
“聽我手底下那幾個掌司說你饞杏子。這會兒沒鮮杏,尾參司的杏干都給你背來了。”
“……啊?我何時說過……饞杏子?”
“呵,人都爬到占星臺的杏樹上了,還用開口說?”
“兄長都看見了?”
“沒眼見,聽人說的。”
“哦。”
“鮮杏等明年四五月摘吧,你倆這會兒總去爬,恐怕得把那樹嚇得結不了果。”
“哦。好。知道了。”
呵呵。
杏干下酒,杏脯襯菜,杏仁膏可做飯后甜點。琥珀犀雖然嘴毒,東西送的還是很到位的。
宮云息遣子淇把這些土特產給顏府送去的時候,想著她那位顏先生多半又在仔仔細細慢慢悠悠地洗頭發。
又哪里想得到,她曾經猜測懷疑許久的變故,已經緩緩步入軌道,越走越遠,越走越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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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瑩瑩在南竹海里候了多時,直到終于聽見漸近的馬蹄聲,那張陰沉的臉上才浮現起一絲笑容。
從而顯得更加陰沉。
“顏先生終于來了,害我苦等。”
同樣一句話,同樣一個人,聽起來卻是完全不同的語氣。
“聽說先生跟宮姑娘去了松山。喲,定情信物都戴上了,看樣子,進展不錯?”
她抬眼瞧瞧顏青平發尾上纏著的金絲穗兒,
“不是我說,先生這也太自私了些。既要做消解生死卜的祭品,就該有點兒為他人做嫁衣的覺悟,您不趕緊跟她好好道別,還這么大張旗鼓的跟人廝磨,難不成是要讓她才剛有了性情,就得哭天喊地地給你守寡?”
“穆姑娘,你的廢話太多了。”
“先生何苦這么上趕著找死,多陪我玩一會兒,不好嗎?”
“今兒這石頭你要是撬不下來,我就殺了你。”
“哎呀,我才不怕先生。這石頭我當然有本事撬下來,但先生有沒有本事把它養好,就不關我的事了。”
“埋了石頭,還能活多久?”
“多則一兩年,少的話,石頭沒養好就死了,也是有的。畢竟成功的先例少之又少,我也實在說不清楚。”
穆瑩瑩強忍著已經漫到嘴邊的笑意,做出一副頗心疼的樣子,接著道,
“既說到這兒,我也有句話囑咐先生,等今夜埋了石頭,先生務必要在這兒林子里多將養幾日,等傷口長上再回城去。千萬不要因為想著自己時日無多,著急回去見她,又白白斷送自己一條性命。先生聽我的話,好好養,指不定等生死卜消了,還能跟她多快活幾日呢。”
她說著,從腰間拔_出風月無邊。
那把劍,跟斬風月很像,一樣的烏金玄鐵,一樣的銀絲刀鞘。
唯一不一樣的,是風月無邊不像斬風月那么冷,冷的,可以透過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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