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都不要抬頭就知道誰來了，揮揮手讓后面緊跟著的許蒙牛下去，“芊芊姑娘怎么有空來縣城了，可是縣城鋪子里又出什么新鮮貨了。”百越芊芊做為百越族長最喜愛的孫女，經常借著打獵偷偷外出，基本也就是買些女兒家的新鮮小玩意。百越一族大多知道，只是一直當做不知罷了。
    “一些破銅爛鐵的，有什么買頭，本姑娘才不稀罕呢。”百越芊芊說著，把手里的一個布袋子扔到許哲桌上，里面滿滿的干葉草幾乎把布袋子漲破，看著顏色青青黃黃的混在一起，還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小小野花，倒是頗有幾分野趣。
    許哲撿起袋子打開看看：“這天轉涼了，干葉草也都發黃了，那冬天給兔子吃什么啊？”許哲擔心這個好久了，家里那只肥兔子越發挑嘴，除了干葉草，現在也就番蘿卜可以進嘴，其余的是看都不看。以前干葉草直接入山采集就好，現在天氣轉涼，干葉草逐漸枯萎，那以后可如何是好。
    “這有什么難的，找個溫水處，背靠山脊，挖幾株干葉草的苗過去，自然就好了。”百越芊芊脫口而出，隨即又恍然想到什么，厲聲喝道：“不許說是我說的，不然我冬天就不給干葉草你了。”神色破有些慌張。
    許哲恍然，這應該就是大明版的溫室了。許哲之前在江南時還在詫異為何冬日也能在李家看見綠葉子菜，卻沒想到古人多智，早就自行發明了溫室。只是看著百越芊芊神色慌張，許哲有些奇怪：“溫室不是很正常么，這有什么不能說的？”
    “溫室？”許哲的話倒是弄得百越芊芊奇怪了：“溫室是什么？”她之前一顆心掉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脫口而出族中的秘密，也沒有留意。現在許哲順口的一句溫室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不是叫溫室嗎，那你們叫什么。是不是就是那種一年四季溫暖如春，可以種植反季節蔬菜果實的地方。”因為之前也只是在李家吃過，許哲還真不知道大明把溫室叫什么。
    “溫室，溫室，”百越芊芊念叨了兩句，興奮的對著許哲說道：“這個名字好，還蠻貼切的，以后就叫這個了。”說罷點點頭自我肯定一下，隨即又晃過神來：“不對，你怎么知道這個，這個溫室的事情的？”
    “知道這個很奇怪嗎，我還吃過溫室種出來的菜呢。”交通不便帶來的就是信息的延遲，更何況百越一族隱居深山，沒事不與外人打交道。江南地區已經逐漸形成規模的冬季菜，在百越一族看來依舊是個秘密。
    看著百越芊芊依舊將信將疑的樣子，許哲也不匡她：“江南有幾個地方，天生常年溫暖入春，四季如畫，有離得近的農戶便在周圍種植蔬菜水果，夏天的蘿卜冬天的番瓜，都能吃著。還有些人家圈了地建立屋子，等冬天的時候去泡泡澡，既解乏又暖和。”
    只是反季節才不僅貴還稀少，吃之不易。許哲就不說了窮人一個，就是李家這樣的富裕之家也不過招待賓客的時候才會購買一兩次，頗為珍惜。那些圈地泡澡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畢竟江南多富裕，適合泡澡養生的地方卻只有幾個，少不得一番龍爭虎斗。
    許哲沒說的話百越芊芊自然不知道，只是聽許哲這么描述著，免不了面露幻想：“江南地方的人真好，天天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相比漂亮衣服也有很多，肯定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大約在她看來，能夠隨意吃穿就是人生最大的樂趣了。
    許哲也不戳破她的泡泡，畢竟在他看來，百越芊芊此生離開邕城或者說離開雍州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還是給她一個美好的幻想，讓她帶著對外界最美妙的幻想把。
    “話說你之前不是才來過邕城的么，怎么今天又來了？”雖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畢竟百越一族一向不與外界交流，頻繁出來還是不可以的。許哲記得前幾天還在碼頭見過百越芊芊，為此還被她蹭了一頓飯呢。
    “怎么，不歡迎啊，小氣鬼。”百越芊芊辦了個鬼臉：“我愛來就來，關你什么事情。”話雖然這樣說，正是還是要辦的。百越芊芊咳嗽兩聲，努力板起面孔，裝出一幅大人的樣子：“邕城縣令許大人，現本人代表百越一族正式詢問你，可愿意接受百越族的友誼，與百越族互通有無，相關支援？”
    這話一出，許哲詫異的抬頭，放下手里的筆：“你是認真的？”
    “當然了，”百越芊芊忙不迭的點頭，“本來阿爺想讓哥哥來的，不過被我搶來了，嘻嘻。”三句話沒有，就在許哲面前漏了底。
    “百越族可向來不與外人交流的？”許哲看著百越芊芊，滿臉認真。自千百年來，朝代更迭很多次，即便世家大族也是幾經波折，有的甚至消亡在歷史長河里。百越族卻依舊存在，靠的無非是不偏不幫，安分守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幾條準則。如今百越芊芊說的，可與之前不符啊。
    “多大點事情，百越族向來由出山的規矩好吧。”百越芊芊倒是看得很清楚：“不然你們外界怎么會對百越族有一定了解呢？”
    許哲恍然，猛然間想起每過幾十年，便有百越族人蹤跡出現。或是從政，或是從商，三百六十行次次不同。舉一族之力為后盾，自然事半功倍。民間官方也多有記載，這也是為什么百越族雖然常年隱居深山，外界卻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