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滑，前仰后合，眼看就要摔倒。她慌亂中左手抓住了嬌鳳的頭發(fā)，右手掐住了美鳳的胳膊。兩個鳳痛得尖叫起來。
    朱碧云火冒三丈：“誰把塑料袋扔在這兒？真缺德！”
    牛三蹦白了她一眼，咕噥道：“別出口傷人好不好？一個女人家，干嘛這么兇啊！”
    朱碧云見有人跳出來，好斗的本性立即膨脹，橫眉立目道：“看樣子塑料袋是你扔的？”
    牛三蹦也不是省油的燈，脖子一梗說：“是我扔的，怎么啦？”
    “好！既然你承認(rèn)了，我就跟你辯辯這個理！”朱碧云指手畫腳，火力全開：“你不端正態(tài)度自我檢討，還說人家兇！豬八戒倒打一耙！公共場所亂扔?xùn)|西，污染環(huán)境，說你缺德沒錯嘛！”
    牛三蹦被她一通掃射弄得有點蒙。白大嘴幸災(zāi)樂禍：“哈哈！啞火了吧？你不是叫三蹦嗎？你蹦！你蹦啊！”
    “行了！你少說兩句！”周桂珍瞪了白大嘴一眼，笑著打圓場：“塑料袋是我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怪別人。”
    朱碧云對周桂珍揭她老底的事耿耿于懷，現(xiàn)在報復(fù)的機(jī)會到了。死老太婆！叫你嘗嘗我的厲害！
    朱碧云嘿嘿假笑，對牛三蹦說：“對不起，我錯怪你了，原來缺德的不是你，是別人！哼，一把年紀(jì)白活了！”
    朱碧云朝周桂珍瞥了一眼，惡聲惡氣：“趁這機(jī)會我跟各位打個招呼。我家門口不是垃圾桶，以后不許在這兒摘菜，否則別怪我說話難聽，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嬌鳳美鳳，我們走！”
    朱碧云帶著女兒噔噔噔走了。眾人面面相覷。
    牛三蹦啪的一拍大腿：“看見沒有？看見沒有？這個女人是不是雌老虎？我說的沒錯吧？”
    白大嘴蹙眉道：“沈乙己老實巴交的，哪是她的對手，肯定被她壓迫得氣都喘不過來。”
    牛三蹦說：“最可憐的還是媛媛，這一下小姑娘要受氣了！我說周阿姨，你這個紅娘是怎么當(dāng)?shù)模渴郎吓硕嗟檬牵裁礃拥牟荒芙榻B，偏偏介紹一個雌老虎！”
    周桂珍尷尬著臉：“怎么沖我來了？這能怪我嗎？我不過牽個線搭個橋，合不合適要沈方自己拿主意……”
    “你別推卸責(zé)任！”牛三蹦打斷她：“既然當(dāng)紅娘就要負(fù)責(zé)到底，怎么能閉著眼睛瞎介紹呢！你這不是害了老沈嗎！”
    “就是嘛！哪怕找個難看些的，也比雌老虎強(qiáng)啊！”
    “沈方掉進(jìn)了虎口，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
    在眾人的一片指責(zé)聲中，周桂珍臉脹得通紅，快要哭出來了。
    沈方來到了過街樓。剛才那一幕他顯然都看見了，他是來向鄰居們賠禮道歉的。
    “我代她打個招呼，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她計較。女人嘛，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
    沈方陪著笑臉朝大伙轉(zhuǎn)圈拱手。周桂珍說：“她剛來，彼此都不了解，有點小矛盾也是正常的。沒事沒事，你別放在心上。”
    牛三蹦兩只牛眼一瞪：“你就會和稀泥！要知道矛盾不大，反映的問題可不小啊！”
    最愛抬杠的白大嘴這次跟牛三蹦站在了一起：“三蹦說的沒錯！我們倒無所謂，以后離她遠(yuǎn)一點就是了。可是老沈跟她吃的一鍋飯，睡的一張床，日子可怎么過啊！”
    牛三蹦拍拍沈方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一味忍讓也不是辦法，越讓她越囂張。不如給她個下馬威，殺殺她的氣焰，看她以后還敢不敢這么欺負(fù)人！”
    白大嘴揮著拳頭：“對！老沈你別怕，跟她干！拿出男人的樣子來！我們支持你，作你的堅強(qiáng)后盾！”
    牛三蹦說：“她不是雌老虎嗎？你就當(dāng)武松，來個武松打虎！常言道，強(qiáng)龍壓不住地頭蛇。有大伙給你撐腰，還怕斗不過她？”
    白大嘴進(jìn)一步發(fā)揮：“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女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退一尺，她進(jìn)一丈……”
    周桂珍一聽不樂意了：“你怎么說話的！別打擊一大片！”
    “周阿姨你別不愛聽，白大嘴講的沒錯。”牛三蹦撇著簸箕嘴夸夸其談：“就拿我老婆來說吧，剛結(jié)婚那會兒，我憐香惜玉，處處讓著她，沒想到她蹬鼻子上臉，爬到我頭上來了！后來我一看這樣下去不行，就改變策略，跟她來硬的。她說東，我偏說西，她說黑，我偏說白，跟她對著干。這一招還真靈，治得她服服帖帖。”
    周桂珍冷笑：“得了吧，別吹牛了！弄堂里誰不知道你怕老婆，見了她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什么？我怕她？真是笑話！”牛三蹦把胸脯拍得砰砰響：“我那是照顧她，給她個面子。回到家里，叫她端水就端水，叫她送茶就送茶，她敢說半個不字嗎？真是的！男子漢大丈夫，沒這點威風(fēng)還行？”
    牛三蹦正在那兒耀武揚(yáng)威，他老婆陳香玉來了，冷冷道：“你勁頭不小啊！在這兒哇啦哇啦的說啥呢？”
    牛三蹦嚇得一縮脖子，趕緊陪笑：“沒啥沒啥，吃飽了撐的，在這兒聊大天呢。你怎么提前下班了？身體不舒服？”
    陳香玉陰陽怪氣：“我身體沒事，就是心里不舒服。”
    牛三蹦獻(xiàn)殷勤：“那就快回去歇著。來，我替你拿著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