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大阪米價風云動(二)(1/2)
七月的日本,本該是早稻收割的季節,可尾張國的愛知郡的農夫們,在稻田中金黃的稻禾都快撲倒的緊要關頭,竟然沒組織搶收,而是枯坐在田埂上欲哭無淚。
這些農夫臉上除了透露出一股垂頭喪氣的神色外,竟然還有幾分詭異。
尾張國是屬于德川家御連枝,德川御三家之一的尾張德川氏統治的,這可是一個好地方,土地肥沃、水利設施眾多、交通方便,因而商業和農業極為發達,特別是愛知郡靠近三河國的地方,這里叫做岡崎平原,是日本的大糧倉。
但一個恐怖的現實,正擺在尾張國所有農夫乃至武士的面前,那就是米價已經跌到了一升二合米十五文的價格了。
這個價格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這還是江戶和大阪的銷售價格,到尾張國這,除開運費后,商人們已經只肯出一升二合米五文錢的收購價了。
五文錢啊!連種子的成本都不夠,更別說還要收割、晾曬,這些繁重的體力勞動需要耗費人們極大的精力,也就是每收割一坪稻田,絕對會虧本,狠狠的虧本,所以他們寧愿看著稻子撲倒在泥地里,也不愿組織搶收。
而就是愿意按照五文錢的價格賣,肯來收米的商人也不多了,因為賣價才十五文,他們賺的已經很有限了,江戶和大阪的價格幾天一變,還在繼續下跌,現在是誰收米誰就等著虧錢。
而且米價瘋狂下跌的風潮,不單是席卷了尾張國,而是整個關東,整個本州島,甚至全日本。
只不過尾張國屬于重災區而已,一來這里是關東糧倉,二來尾張國德川家的家主德川宗睦于寬政十一年新春前去世了(1799),這位是尾張德川家最后的男丁,他一死這個德川家的御三家之一的家族就絕嗣了。
現在擔任藩主的,是德川宗睦的養子德川齊朝,可德川齊朝才六歲,而且他是過先繼給一橋家的德川齊敦為養子,隨后在尾張藩要斷絕的情況下,再次過繼給德川宗睦,這在當時看來,是不合禮的。
于是圍繞著這事,尾張德川家乃至將軍家鬧得滿城風雨,整個尾張藩的藩政也變得一片混亂,這直接導致了在原本的歷史上,尾張德川家成為了唯一支持倒幕的德川御三家成員。
而放到現在來說,這導致了整個尾張藩在美濃、尾張、三河等國的治理完全處于失控的狀態,上面的爭權奪利吵成一片,下面的只能任由稻米爛在稻田里哭天抹淚。
小次郎站在自家門口,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魔幻的世界了,居住了二十幾年的大阪,此刻在他眼里,已經成了極度陌生的虛無存在。
而導致他生出這種魔幻又陌生感受的,就是米價,今天堂島一開市,整個米價猶如銀河落九天式的狂跌,到現在已經跌破一升二合米十二文了。
一升二合米十二文吶!天照大神啊!這個米價就算從大阪東邊近郊的河內國運來都要虧本的吧?
可即便這樣,每天都能看見無數的民夫在搬運各地來的大米,這些米從哪來的?為什么還會有人把米運來?他們不怕虧損嗎?
“小次郎!快!奉行大人在召集人手了,帶著你手下的從人趕緊去寺內町,那些商人們可能要一揆!”
小次郎還在感慨,一個跟他同樣屬于大阪東奉行手下同心的同事,心急火燎的來通知他。
寺內町是石山本愿寺所在,乃是大阪城的核心區,要是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但小次郎痛苦的嘆了口氣,原本他手下是有十幾個浪士組成的從人的,相當于后世民警帶著的輔警,可是這幾個月米價瘋狂走低,大阪奉行賜下的那一點祿米人家已經看不上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召集幾個人?
“次郎!吃點東西再走吧?”妻子拿著幾個大飯團出現在門口,小次郎現在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午飯呢,可是,看著以前他最喜歡的飯團,小次郎竟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現在米倒是吃的起了,可是除了米,其他什么都貴到天上去了,這個魔幻的大阪城,白蘿卜都他嗎的比米還貴,更別提大醬、叩納豆乃至豆腐和鰻魚。
看見了小次郎的遲疑,妻子身后的母親從一個黑黑小陶罐中刮了一點點的大醬,小心翼翼的涂到了飯團上,隨后又極為珍惜的把勺子趕緊放回陶罐,仿佛怕上面沾著的一點點大醬被封吹走一樣。
有了大醬,飯團看起來可口了一點,小次郎謝過母親后,拿著飯團就開始往邊啃邊往寺內町狂奔。
不過小次郎不知道,等待他的,可不是一般的商人鬧事,而是真真正正的大阪商人一揆!
其中除了商人,還有淪為商人保鏢的浪士,除了米什么也吃不起的力夫,短短的兩個多月,堂島外大街上自殺的商人多達數十人。
對于商人們來說,大阪已經不是繁華的財富之地了,而是一個吞噬金銀的無底深淵,他們只能站出來,要求幕府限定米價!
。。。。
尾張國的首廳名古屋城下町,自從清州越事件,也就是德川家康修筑名古屋城將尾張國的中心從清州城搬遷到名古屋城以后,這個位于江戶、大阪和京都之間的城市就飛速發展起來了。
到現在,名古屋已經是排在江戶、大阪、京都和金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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