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另有其人(1/2)
另一方面,鄧麗莎的手包里放有一張大學生畫展的邀請卡。慶功宴后,瞧著時間還早,便轉去了畫展。
因不是周末,加之學生的畢業作品到底沒多大名氣,來的人并不多,倒是可以走上近前細細欣賞。
“小姐也喜歡這幅油畫嗎?”
鄧麗莎看得入迷,忽聽見有人相問,倒先嚇了一跳。
扭過身來,見旁邊站了一個鼻梁上架玳瑁眼鏡的年輕男子,西裝口袋還插著一只自來水筆,是歸國的留洋學生常有的裝束。那少年將籠在身后的手,往前一伸,一笑起來眸內就閃著一層光,看起來十足的陽光。
鄧麗莎大方地回握他的手,笑答:“我覺得這畫很有意思,描繪的是碼頭上依依惜別的場景,名字叫背影,猛一看好像是在說這些送別親人的背影。可是,駐足細看的話——”她松開手,往畫里的甲板上指去,“我想應該是在說這個人。”
循著手指的方向望去,甲板上果然有個孤寂的背影,與輪船上的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少年扶了撫鏡框,點頭道:“是啊,這個背影或者是因不忍離別,也或者是動亂的時局已經讓她失去了親人。”
“滿船的人獨這個背影如亂世浮萍。”鄧麗莎喟然一嘆,想起自己遠渡重洋的時候,雖沒有畫中背影那般凄慘,卻也是飽受思鄉之苦,眼圈就不由紅了起來。
少年細心地遞過一方疊得齊整整的灰色格子手帕。
鄧麗莎一時未想太多就接過來拭淚,拿下來一看,才抱著些羞赧,說道:“不好意思,沾上脂粉了。”
“無礙,孤家寡人一個又無需對誰交代。”少年付之一笑,就抬了手要接。
“我還是幫你洗了吧。”鄧麗莎的手腕卻往回一拐,笑道,“這位先生,可方便留個地址給我,改日一定親自送還。”
少年笑笑地點頭同意了,隨手從內側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子遞過去,便就走開了。
鄧麗莎看看手帕,又看看名片,再看看油畫,嘴角不由地往上一翹。
晚半天,鄧公館里傳來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
鄧麗莎恰在電話旁看雜志,順手便接起來便問哪位。
那頭的沈初云不大確定地問可是麗莎小姐在聽,得到肯定的答復,才向她說道:“我是初云,上午那事兒我打聽出來了,是你表姐夫用的車。”
鄧麗莎聽時,眼神驟然一凝。不管她和梁繡珍之間怎樣地鬧矛盾,到底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表姊妹,仍舊會在此事上替她抱不平的。早前就一直聽聞,韓府里大爺二爺兩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也是因為這種傳聞,讓她對韓仲坤一直存有些偏見,這才徹底斷掉了兩家聯姻的可能性。如今自己既然親眼見了,不免要替梁繡珍打算的。趕緊對聽筒那頭說道:“電話里不方便,你不要出門,我這就趕過來。”
沈初云答應了,心里想的是叫鄧麗莎想法子去和梁繡珍說說。上午坐汽車的那個女子,看氣質倒不是一般人,這樣明目張膽地用著家里的汽車,只怕是個禍根。
哪知鄧麗莎來了,也是滿心的為難,猶豫得很:“原該是我去說的,可我跟你一樣,覺得為難極了。說到底她究竟是我表姐,可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又實在反感。不瞞你說,我們已經許久不聯絡了,忽然地跟她去說這樣的事情……我表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凡事講面子,喜歡人家順著她。不管是誰,要是不小心撞見她的錯處,她就要當人家是敵人,長久地記恨下去。憑我和她現在的關系,如果去說了,她一定嘴硬得很,還會說不過一樁小事,三五天內保管能解決,或許還要大大地教育我一番,讓我跟她學著點兒。”
聽了這一說,沈初云心里就咯噔一下,更為犯難了。自己從前甚少摻和家里女人間的爭端,因此對于各人的脾氣也是一知半解。前一陣想著鄧麗莎實在委屈不過,就同梁繡珍有過一段的不愉快,照此說來,豈不是要被她長長久久地記恨了?
因想著,便將眉一攏,苦惱道:“我倒不是推托,你也說了,你表姐好面子,向來在我面前很主張她的‘御夫術’,我拿不準仲平的事是否在她容許的范圍內。如果她本身容許,我去說了,倒像是看她笑話似的。”
“你聽她吹呢,其實外強中干罷了。試問在婚姻里的女子,有哪一個是不想得到忠誠的?”鄧麗莎又嘆了一記,背脊頹喪地一彎,“其實我們之中,不管誰去說,從她眼里瞧出來,都是看笑話呢。我不過想著,我不與她常在一處,拿不準我去說的時候,她是否有空,又是否心情不錯。這樣傷人的話,總要挑個好時機去說呀。你與她一個屋檐下住著,方便瞧她眼色不是。”
沈初云認為這個主張也很有理,便艱難地點點頭:“那我……如果有機會的話,想法子同她聊聊吧。”
鄧麗莎松了一口氣,主動拉起她的手來握著,搖了兩搖,算是達成了協議。
這些天韓仲秋總是在家待著,像是防著人打聽陳依曼住處的樣子。他又是個好玩的,安靜不下來,所以客廳里的話匣子常開著,不方便說話。若要叫他出去走走呢,他定然又要推脫傷口沒好透,嗔怪沈初云心太狠。若叫他去臥室里待著,倒又會讓他把話都聽了去,再去說給韓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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