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2)
?從他的臉上,她看不到哪怕丁點的恨意。如果說他面對她時還會有一種情緒,那就是從眼神里無法克制的厭惡、鄙視和憐憫,她心里一陣悲涼。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她狠吸了兩口煙,繼續把無所謂的表情覆在臉上。
陳心宇沒有再說什么,最后瞥了她一眼,轉身離去,沒說再見。
這夜陳心宇鉆進一家酒吧喝酒。喝到半夜,跑到洗手間狂吐一番,吐得淚流滿面。再次回到座位上時,一個女孩子走過來,關切地詢問他,是不是喝多了?需不需要幫助?柔美的聲音流露著關切,陳心宇不由抬頭打量,只見女孩梳著和夏薇一模一樣的發型,甚至連衣著打扮都和夏薇同一個風格。醉意矇眬中,女孩正含情脈脈注視著他。恍然間,仿佛夏薇回到身邊。他下意識地望向她裸露的左腕,只是那里并沒有鉆石手鏈的影子,而是一只淡綠色橢圓形的翡翠鐲子。鐲子在幽幽燈光下閃著瑩潤光澤,他知道,不是夏薇。
“你是誰?”他冷冷地問。
“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喝成這個樣子,不怕女朋友擔心?”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你不愿說,不勉強,不過,對你的心情我是感同身受,因為我也剛剛失戀。”女孩要來一瓶酒和一只酒杯,滿上一杯,一飲而盡。那股豪爽勁,是夏薇不曾有的。
盡管陳心宇不會把心事說給一個陌生女子,但聽這個酷似夏薇的女孩這么一講,多少有些同病相憐之感,因此他沒有趕她離開。這晚上就在酒吧的小桌上,他喝了很多酒。搖搖晃晃離開酒吧走向停車區時,女孩一直陪在他身邊,她扶著他,直至把他扶到車子里。
“你這樣子還怎么開車?太危險了。”女孩說,“我不會開車,沒辦法送你回去啊,你有沒有朋友的電話,叫你朋友來?”
“你別管我,你走吧。”陳心宇不由分說推開了她。
女孩倒也聽話,幫他關好車門,轉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是不是喝了假酒?”陳心宇嘟噥著,只覺得頭腦昏沉,疼痛欲裂,渾身發軟,雙腿如同灌鉛,雙手握著方向盤,卻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不一會兒,便頭一歪,昏睡過去。
陳心宇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發現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周戰地推門進來,不滿地說:“怎么一個人出去喝酒?喝成那樣兒了?就不怕讓人弄死嗎?”
陽光照在陳心宇臉上,一度斷裂的思維一點一點地修復,昨夜的情景噩夢般再現眼前。
“我是怎么回來的?”
“一個男的,開著你的車子把你送回來的。”
“誰?什么人?”
“沒留姓名。”
“他怎么知道我住這里?”
“是啊,我也納悶呢,他怎么知道你住在這里呢?這人半夜敲開了門,說你發生了點意外,我只顧弄你上樓了,一轉身,這人就不見了。”
“好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陳心宇大腦一片混亂,煩躁地閉上眼睛。
周戰地轉身離去,輕輕帶上了房門。陳心宇木木地躺著,一只手習慣性地觸摸胸前那塊玉牌。這是個下意識的動作,每次一個人躺在床上,就會不由自主地撫摸它,每次把它握在手里,就像握著夏薇的手,也像在撫摸她光潔如玉的面龐。是的,握在手心里的,不再是一塊單純的玉器,而是他始終放不下的愛情。它已經成了他的精神寄托,成了他情感世界的全部。它陪著他,即便她不能在他身邊,他仿佛依然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感受著她的存在。
忽然有些異樣的感覺,純粹來自于手感:手心里的玉牌,與往日有些不同。
仿佛被火燙了一樣,陳心宇猛然彈起,光著腳一步跳到窗前,對著明晃晃的太陽光,仔細查看玉牌。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它,的確不一樣了。
原本清澈里飄游著幾縷翠色的“龍”首,多出一團團淺色棉絮,還有那水色透亮的龍身,顏色似乎也變得朦朧。他仿佛當頭挨了一棒,立即意識到,昨夜遭劫!而強盜正是那個形象酷似夏薇的女孩。她并非單純地“搶劫”,而是偷梁換柱,偷去玉牌之后,把一塊仿制品換給了他。
搶走了玉牌,那就是搶走了他的女人,搶走了玉牌,那就是奪他的命!
這個上午,陳心宇再次出現在天諾總部,推開陳金宇的辦公室大門。陳金宇在會議室開會,秘書看陳心宇臉色不對,又攔不住他,急忙打手機向“老大”匯報。半小時后,陳金宇回到辦公室時,陳心宇已抽掉半包中華香煙。他一次次不約而來,陳金宇已經一忍再忍。看到弟弟臉上結霜凝冰,為了不激化矛盾,陳金宇還是習慣性地笑道:“心宇,有事啊?”
“你時間寶貴,沒事敢來打擾嗎?”陳心宇的目光扎在大哥臉上,聲音冷得像飛過來的尖刀。
“說。”陳金宇不再有耐心客氣,抬腕看看時間。
“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特地來請教。”
“說。”陳金宇繼續忍著。
“你們很缺錢嗎?”
“什么意思?”
“一定要我把話說透嗎?”
“有什么都說出來。”
“據我所知,這場金融危機帶來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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