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算計(1/2)
“?。俊?
被妹妹一提醒,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回想起書里自己的結局,只覺得齒冷,想了想,咬牙說道:“我不能去青樓,更不能連累周公子?!?
“所以你趁早嫁了吧,不然爹娘不會放過你的?!?
“說起來容易。”
“做起來也很容易,二姐怎么做的,你學她就是。”葉清斬釘截鐵。
碰到這種恨不得把女兒吸髓抽血的爹娘,二姐葉茹是狠,直接毀容,以絕后患,她自己是冷,小不忍則亂大謀,計算以后。
唯有大姐人如其名,優柔寡斷,當斷不斷。
“那怎么行?”
葉柔聽見她這不知羞的話,如叫熱水燙了一下,自己先鬧個臉紅。
“不這樣做,爹娘是不可能讓你嫁給一個窮秀才的。”葉清說完,又提議道:“或者你跟我一起去城里?!?
“去城里干什么?”
“書里寫了,柳隨月并不想上代人的恩怨牽扯到下代人,不然她也不會收養柳映雪了,我們可以去向她求救,然后找機會去青樓找那個琴師太子,微末時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來得情深義重?!?
葉柔聽得目瞪口呆。
她十五年的人生,就是在村子和鄰村之間逛來逛去,畢生的理想,無非是嫁給周秀才,然后生兒育女,看著兒孫滿堂。
雖說書中寫了繁華富貴,錦繡人生,但在她眼里卻像是藍天白云,不切實際。
“大姐,你以后怎么辦,你要什么東西,你一定得想好?!?
從私心上講,既然從書中見識到了無限可能,葉清自然想和姐姐一起去城內謀個前程,但那終究太危險了,況且她也明白姐姐對周秀才的心意。
被她一催。
葉柔終于低頭說道:“三妹,我比不得你鴻鵠之志,大姐此生只要能不被賣到青樓,能和周公子成婚,便足矣了。”
說完,又滿臉為難:“可讓我去跟周公子自薦枕席,大姐也實在做不到。”
“我還有第二個辦法。”
葉清語氣堅定,未來如何謀算,她心中已經有了計劃,大姐若是能和周秀才安定下來,她也好放心獨自前往城里。
傍晚。
葉茹一個人回來,瞧見葉清一個人在院子里打水,忍不住找茬道:“真是稀罕,你今天居然沒跟著去要食吃,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她今年十四,比葉清大兩歲,明明不是長姐,處處擺長姐的威風,葉清不服她,姐妹倆向來沒少打架、吵架,總之是互相看不慣。
父親是奶奶最小的兒子,被溺愛慣了,分家后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不時得厚著臉皮去母親那要飯吃,才勉強能不被餓死。
小兒子。
大孫子。
葉耀祖目前是葉家唯一的孫子,只要帶著他去蹭飯,伯父伯母也不能說什么,滿腔怒火只能沖著三個賠錢貨侄女。
葉茹這次蹭了飯,想來挨得罵也不少。
于是葉清一面端著水盆,一面轉身微笑道:“我不像你,你喜歡撿罵,我不喜歡?!?
說完。
她往屋里走去。
“你說什么,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喪門星,你真晦氣,天天擺張死人臉給誰看。”葉茹罵罵咧咧跟進來。
見葉清給躺在床上的大姐擦臉,扶著桌子,狐疑道:“怎么回事,大姐病了?”
對于葉茹,葉清從來是一個態度,頭也不回的答道:“關你屁事?”
“你個死丫頭,爹娘生你干什么,怎么不把你扔到山上喂狼?”葉茹被她氣得倒仰,罵著走出了房間,去給葉柔找飯。
無論她跟葉清鬧得多兇,從來默認不牽扯大姐。
等她走后。
“爹娘要是知道我裝病,一定會打死我的。”葉柔愁眉苦臉,兼之常年的干活受累,又吃不飽,不用裝也是一副病容。
葉清沒多說,從袖子里掏出魚腥草,往葉柔嘴里塞去。
看著她苦大仇深的嚼碎、咽下,然后打了一個聲勢浩大而又急促的嗝,嘴里“哇啦”一聲,連膽汁都嘔了出來。
“大姐?”
葉茹拿著兩個野果正進來,看到這一幕,手中野果落地,跑過來后,一邊替葉柔拍背,一邊忍不住發火道:“大姐,你這時候生什么病,咱家這條件容得了女兒家生病嗎?”
她和葉清都是刀子嘴,唯獨在對待長姐如母的葉柔上,是一貫的豆腐心。
埋怨完。
又扭頭向葉清吩咐道:“你快去找周秀才,叫他給大姐治病?!?
“別?!?
葉柔與周秀才青梅竹馬,又自慚于身份卑微,從來報喜不報憂,別說這病是裝的,就算真的病了,她也絕不肯輕易開口求助。
虛弱道:“咱們跟人家是什么關系,要這要那的?你們誰要去了,我跟誰沒完!”
葉茹沖葉清使了眼色,暗示她先斬后奏,瞞過大姐去求了周秀才再說。
“嗯。”
葉清點點頭。
她這時候不去,葉茹也會起疑心,點頭過后,又朝葉柔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輕重,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走得稍遠了些,她便停下腳步,只肯在附近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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