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收了多少利息回來？”向國華迫切地問。
    “我只收了不到10萬元回來。”這句倒是王海燕的實話，算起來，還有足足40萬陷在李正彬手中。
    剛散會不久，方曉彬就把段寧和鄧東強叫到自己辦公室里面。
    方曉彬道，“剛才陳縣長又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們旅游局，能夠把清理工作做在全縣的前面。你們有什么思路沒有？”
    段寧抽著悶煙，看了鄧東強一眼，道，“東強，你先講！”
    公務員將自己各方面的收入，投放給正彬集團這樣的大型民營企業，類似于多年前的“三金三亂”，鄧東強對此一直關注，并潛心進行了研究。
    鄧東強于是侃侃而談道，“我認為此次事件，可以參1999年在全國爆發的三金三亂來處理。
    方曉彬點點頭道，“你繼續說！”
    “三金”指的是農村合作基金會、鄉鎮企業投資公司、供銷合作社社員股金服務部的金融違規行為，“三亂”指的是城市亂批設金融機構、亂從事金融業務、亂集資現象。
    “三金”和“三亂”是在央行連續多次降低儲蓄利率的情況下發生的。由于儲蓄利息一降再降，大家紛紛把錢存入一些“非法集資機構”。這些機構以高出銀行幾倍的利息“高息攬儲”，擾亂了金融秩序，于是中央決定取締這些違規的集資機構。
    方曉彬點點頭道，“東強，你說得有些道理。正彬正彬集團也成立了不少的財務咨詢公司，然后這些公司又以高息的名義，向社會來攬存儲。而且我了解到的情況是，這些公司當中，不少的公司都是些皮包公司、空殼公司?！?
    段寧道，“真沒有想到，李正彬居然會欠這么多錢?！?
    方曉彬道，“這個也算正常，李正彬在江城還開發了幾個房地產項目。前幾年他拿地的時候，價格都很高。當時他還以為房價會繼續上漲，哪里知道房價一直停滯，開發出來的樓盤賣不出去，只有爛在自己手中。而銀行和社會各屆的貸款借款，是有利息的，因此雪球才會越滾越大?！?
    方曉彬此時轉頭對鄧東強道，“東強，這次清理工作，你的思路怎么樣？”
    方曉彬在說的時候，鄧東強腦袋就轉得飛快，他暗道：雖然央行一再告誡，不知道發出了多少通知，高出銀行利率的利息不受法律的保護。但是人都是有貪欲的，必須承擔責任，也應該承受損失。這意味著公務員存入那些“非法集資機構”的血汗錢將可能顆粒無歸。
    但是鄧東強看到方曉彬眼神中懇切的目光，暗道：方局肯定是不只是讓我說這些的。鄧東強看了方曉彬一眼，道，“我認為，陳縣長既然召開緊急會議，意圖是相當明顯，肯定是要上升到維穩的角度來進行。而且這次涉及到的全縣公務員是數以千計，從維護公務員隊伍的穩定，從激勵士氣的角度來看，此次清理工作可以說是意義和責任都相當之重大?！啊?
    鄧東強話音剛落，方曉彬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方曉彬操起電話，里面傳來縣政府辦公室主任肖民的聲音，“曉彬，你們成立清理小組沒有？”
    方曉彬立即將剛開完會，成立清理小組之事，告訴給了肖民。電話那頭傳來肖民的聲音，“剛才我們縣政府開了常務會議，成立了全縣清理正彬集團債務小組。組長是由周杰同志擔任，副組長有李新建、唐鋒、王慶亮、董永舒同志，辦公室主任由我擔任。
    根據同策縣長的意思，縣里各委辦局都要抽調一名副職領導擔任成員，你趕緊告訴我，你們旅游派誰來？“方曉彬與肖民的關系也較密切，說話就比較隨便，他立即梳理了一遍，道，“消夏節又要開幕了，現在又成立了全面清收小組，不過肖主任，你也知道我們旅游局前段時間非戰斗性減員很厲害?，F在大家手上都是一堆事?！靶っ竦?，“這沒有辦法，是同策現在的要求。要不你給同策縣長打個招呼，看有沒有變通之法？““好吧，那我先給他聯系下?！胺綍员驋炝穗娫挘⒓唇o陳同策打去。陳同策此時正在辦公室里給全面清理正彬集團債務小組的組長、副組長等人開會。接到方曉彬電話后，陳同策立即道，“我正開會，晚點打給你。”
    開完會后，陳同策主動打給方曉彬。
    方曉彬在電話中訴苦道，”陳縣長，我們旅游局情況特殊，希望你理解。
    陳同策道，“那不行，這是縣政府常務會議上通過的內容，任何人都不能夠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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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曉彬道，“可我們確實人手欠缺?！?
    “怎么會人手欠缺，不是給你們配備齊了副局長了嗎？方曉彬，你不要給我講條件?！弊詮睦钫虺鍪潞螅愅卟乓庾R到問題只是開始，此時他希望方曉彬做為他的忠誠下屬，能夠無條件地服從，而不是同自己講條件。
    但是消夏節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方曉彬還希望有所變通，于是道，“陳縣長，那我們派人到縣下夜夜全面清理小組來，平時工作地點和工作時間和任務，能否仍由我們旅游局定？““你這方曉彬，給我講這些。“陳同策電話中不悅道，”我開會的時候，不是沒有說清楚。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將正彬集團的后遺癥清除干凈，明白嗎？“方曉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