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問話(1/2)
?鄒充儀立即猜了個七七八八,卻故意問:“可是圣人又沒讓她進去?”
余姑姑嘆道:“有這么簡單就好了。是太后。圣人撤了對壽寧的禁令,她還矜持了幾日,直到今日卯時才穿著整整齊齊的朝服來長慶殿給太后請安。太后從窗口一看她的行頭,就有點壓不住火,但終究擔心她幾個月前那場大病,就沒說什么。誰知壽寧請了安,不過說了幾句閑話,就扯到了上回的事情上,仔仔細細說了來龍去脈,言下之意,她只是為了維護綱常,最后還請太后給她和福寧討個公道。
“太后忍著氣,問她究竟是在跟你別扭什么,問是不是之前你哪里得罪過她。壽寧說不出來,半天才嘴硬,說就是為了維護大唐公主的尊嚴云云。太后一聽她對著自家的阿娘還連句實話都沒有,一怒之下掀了案子,讓人把她趕出了長慶殿。結果,這小冤家不僅不走,還直‘挺’‘挺’地跪在長慶殿‘門’口,要求太后直言她到底哪里做錯了!”
鄒充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公主這是被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吧?不然何至于這樣執拗?”
余姑姑搖搖頭,嘆氣道:“誰知道?她出生不到一個月,太后就由淑妃被直接冊為皇后,可以說,她才是正正經經第一個當朝的嫡公主,從小就金尊‘玉’貴、唯我獨尊。結果在太后身邊呆到七歲,有一回闖禍,把先帝御書房的一副畫給點了,先帝眼睜睜看著一幅閻立本的真跡燒成了灰,氣得揍了壽寧的小屁股一巴掌,誰知她轉眼就把庫里的另一幅閻立本的畫也點了,還特意拿了灰去給先帝看。先帝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才特意請了一位德才兼備的國公夫人進宮教導她禮儀規矩,這才學了三從四德。”
余姑姑說到這里,忍不住扶住額頭,續道:“誰知這位夫人太過迂腐,待得公主十二歲時,忽然有一天,在宮里一本正經地指責太后除了麗妃不讓先帝近別人的身,乃是妒忌。先帝大驚,忙令那位國公夫人不必再來。但這樣的‘性’子已經養成,太后雖說好好又寵了三年,還是沒扳回來多少。萬般無奈之下,才干脆將她嫁給了房家的大郎,是想著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必不至于嫌棄了壽寧。誰知道,這房大郎太綿軟,所有的事情都由壽寧拿主意,這就越發孤介自負起來……”
鄒充儀卻聽出了不妥,不禁‘插’言問道:“公主一直跟著太后長大,太后那樣高明的人,言傳身教,公主如何會這樣執拗呢?”
余姑姑遲疑片刻,方道:“太后那時——心不在公主身上……”嘆口氣,索‘性’一股腦全抖落了出來:“太后前頭生了寶王和先太子,然寶王跋扈,嬌慣得不成樣子,太后心中雖然愧疚,卻也無奈;先太子卻一直由先帝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說是怕長于深宮‘婦’人之手,少了男子的銳氣。太后本就不服這話,何況兩個兒子都不順自己的心意,也覺孤單,所以自英王出世,就由我親手抱大,太后親自啟‘蒙’、訓育。
“公主降生時,正趕上英王開始上四書,太后覺得太傅講得有些深了,又因為顧著太子,所以不肯讓慢下來,自己便****給英王再講一遍,這樣一來,放在公主身上的時間自然少了許多。這養育子‘女’,一旦在哪個身上開始投入,就會停不下來,另一個也就會多多少少忽略一些。是以公主雖然跟著太后長大,太后卻真正教的不多。
“英王小時候淘氣,婢子也多關注他一些。壽寧雖然后來也特別淘氣,但那時婢子年歲大些了,又帶過了英王,自然懂得怎樣應付,難免就沒那么急切暴躁,恐怕公主反而認為婢子是不在意她才不著急的罷……”
余姑姑越說聲音越低,神‘色’也越傷感。
桑九見狀,看一眼鄒充儀,見她正使眼‘色’,連忙陪笑著推推余姑姑:“師父,睡著啦?”
余姑姑一驚,忙振奮一下‘精’神,笑道:“看我,說著說著走題了!”接著道:“就是你說的那話,太后看壽寧這樣執拗,大發雷霆,指著我的鼻子讓我出去替她問話。我當時還想著壽寧多要面子的人,太后不好這樣對她,還想勸。卻引得太后氣得差點犯了心口疼的舊病。我嚇得趕緊答應了去問,太后還不肯輕放,直瞪瞪地告訴我要把該問的都問了。
“我們前幾日恰好說過這個事情,我看太后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把那些話一一都問個明白,無奈之下,也只好去問了。”
余姑姑說到這里,忍不住也低下頭去拿著手帕拭淚:“我走出去,壽寧那樣纖弱的身子,就那么硬生生地跪在青石板上,如今又穿得少,怕是膝蓋早就磨得疼了。我看著,又不忍心問,又想趕緊問完好讓她起身,都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鄒充儀和桑九都知道余姑姑對當時的場景肯定傷心透了,都不敢催,靜靜地等余姑姑自己緩過神來。
余姑姑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是有些‘迷’茫。
……
壽寧公主著釵鈿、穿禮衣,大帶、雙佩、小綬、高履,端端正正地跪在長慶殿‘門’外,頸項‘挺’得直直的,仿佛在打一場生命中期待已久的戰爭。
余姑姑為難地站在‘門’內,自然是不敢受壽寧的跪禮的,微微側開身子,剛要開口,殿里裘太后的暴喝已經遠遠傳出來:“你是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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