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選擇(1/2)
?因朱老太太和朱桂達出了門,李氏擔心姜氏頭上的傷,在房里坐了一會兒就往上房里去了,只說有個大人看著也好。紅珠想及這事心里也有些擔憂,也就沒喊住她。
今兒生了許多事,紅珠身子早累壞了,卻又不能就睡,尋出來膏藥往方才撞上的手臂肩頭上抹了抹,將那淤腫推散開。這一邊抹,一邊又不由暗罵了朱紫蘭好一會兒。
回頭見李氏未歸,紅珠又拿程文涵近幾日的習作翻看起來。
程桂棠性子雖迂,但當年紅珠生下來,因著幾年間只獨獨這么個親生女兒,到底是如珠如寶地養著,小紅珠不到三歲這秀才爹就抱了她日日念叨些啟蒙詩書,五六歲時就教導著練字……因而原身是個識字的,紅珠穿過來才不至于當個“文盲”。若真論起來,原身當時雖小,可她那學識比起姜氏那丁點兒墨水還要高深些。
那年程桂棠去世,程文涵不過六歲,只略略讀了三字經、千字文等,猛然遇著了親爹去世、親娘大病,連著幾月慌亂傷心的,日子也過得渾渾噩噩一般。待李氏病好,回頭一看,這兒子舊日念下的書都荒廢了,以往熟記的也忘了個七七八八。李氏頓時就驚住了,又慌又急,半響就大哭起來,只說她對不住丈夫,耽誤了兒子……
那時紅珠也才醒過神,是哦,這還有個學生呢。從那日起,紅珠就翻找出程桂棠留下的書本,抓了小豆丁程文涵識字念書。李氏一看這情形,愣了小半天,想起自個女兒確實是個識字的,便也沒察覺出什么奇異來,見紅珠教得好也就安心了。待程文涵撿回了舊日啟蒙那點學識,家里就把他送去學堂了。
因著有那么一段,紅珠如今算是程文涵半個師傅,這一年多來他白日里上學,回來后紅珠就問他今兒先生教了什么,或讓他復述一回,或讓他解釋大義,又或是不問,只讓他自個默書習字。
大半年前,學堂里的先生開始教些破題作文的講究,紅珠這么個不進學堂的閨閣女子,每日聽程文涵轉述念叨,倒也明白幾分。實則若讓她寫,約莫是寫不上來,但若讓她評論好壞,卻也有那么個一二的見解。
也因此,程文涵這個小兒對著紅珠,向來是佩服的,如今他雖學得深遠了,可要是他習字哪兒不好、默書哪兒錯了,又或是一知半解沒明白的,一碰上紅珠,立馬就露了相,不由他不怯。
一聽紅珠問他功課,程文涵也就乖乖將字帖交上了。
這回紅珠倒沒看出什么錯處,雖有幾個字偏了力道、失了連貫,但大抵是不差了,便贊了他一回,叫程文涵樂得好一陣笑。
看完了字帖,夜也深了,紅珠到上房里一問,李氏正給姜氏送洗漱熱水,見此,紅珠便曉得姜氏的傷并未大礙。一轉身,紅珠也往廚房里燒水去。
正忙著,門口朱碧云走了進來,遲疑了一小會兒才走到灶臺邊。紅珠見了便疑惑問:“碧云姐,怎么了?”
“……大哥先前用不下飯,如今卻是餓了,我熬些粥給他。”朱碧云輕輕說著,也不看紅珠,就去開米缸。
“哦。”紅珠回頭往她身上看了兩眼,忍了忍,沒開口問她鄧家的事,只說:“那大夫是如何說的,我這一整天兒都沒見著伯修哥。”
等了好一會兒,朱碧云才道:“大夫看過了。”
紅珠點頭,可再也沒見她說出些詳情來,心底好生詫異:“碧云姐?”
朱碧云似乎被她這話嚇著了似的,迅速地往她那兒看了一眼,而后咬著唇半天沒言語。
紅珠莫名奇妙,又不由心里一惱,便也閉口不言了。待紅珠燒好了熱水,預備著提回房里去,側眼一看,卻見朱碧云垂著頭,怔怔地落淚。
紅珠動作一頓,再提著水往前走時,心里卻發悶起來,實則對這古代婚事她心里有些茫然,朱碧云如此,她呢?
待紅珠等人洗漱完睡下,也沒聽得朱老太太和朱桂達回來的聲響。
紅珠覺得自個困頓極了,卻不知如何睡不安穩,老想著什么事兒似的。李氏見她翻來覆去小半夜了,便悄聲問了一句。
紅珠默了片刻,忽而聽得另半邊房間程文涵說了幾聲夢話,正正是方才跟她背誦的文章。她忍不住笑,心里卻突地一驚。再一想才明白過來,她終究跟朱碧云是不同的!她通詩書,會算術,懂人心,明世務……
紅珠猛地轉過身抱了李氏的手臂,只道:“娘,往后我的親事,你要先問過我,成不成?”
李氏倒沒想到從女兒口里說出這樣的話來,立時一驚,“你這是什么話?”想及女兒日日在外頭走動,又是個早熟老成的,那不該聽的不該說的都不當回事,心里便是氣惱。她頓了頓便又問道:“你……你不會是,有什么心思了吧?那可不行!”這般說著,反過來伸手去緊抓著女兒,心里就想著往后得好生管束她才行。
紅珠見她一句話嚇著了她娘,又覺得好笑,便說:“哪有的事。娘,你莫亂想,我就是想來了這事,才那么一說。”
李氏一聽還有些狐疑,想了想才道:“你一個姑娘家的,想這些做什么。”
紅珠道:“我不管,你答應了我吧。”
李氏遲疑了半天,又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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