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山花開遍,身邊無你(1/2)
這么長的時間里饅頭一直在門口呆呆的守著,陪著夢姑看了兩年的花開花落云卷云舒,關系倒也親近不少,但是只限于說起方樂英的時候。
這日,夢姑隨手招了一下,將饅頭從門口喚了過來。
她似哭似笑的說道:“饅頭!你瞧瞧這院子是不是十分荒蕪!你為什么不走啊!好多人都走了,你怎的不走啊!”夢姑說著迎著陽光看了看自己干瘦如雞爪的手,扯出一個自己覺得最溫暖的笑容,對著饅頭繼續說道:“小饅頭,我現在看上去是不是又老又丑啊!是不是因為這樣方郎他才不來看我的——”
“少奶奶,您說的哪里的話啊!您是饅頭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饅頭說著看著夢姑干瘦的手,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以至于他說的話都帶上了一點氣性:“我現在就去告訴少爺去,讓少爺收拾收拾這幫子沒大沒小的東西!”饅頭說著往門外走去。
夢姑臉上的笑意未退反而更重了幾分,她說話的聲不重不輕卻含著一點令人心驚的溫度,“行了,饅頭!若是同他說有用的話,這邊就不是這樣的景致了!說來也怪——我等他這兩年里,我自己也想明白了!他要是對我還有——他早來尋我了!可是——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啊!”
“算了!閑話少敘——我今天喊你來,其實是想問你能不能給我找份差事——再這么下去吃不起飯了!”夢姑說著拍拍肚子,臉上的神色無奈且順從。
“好吧!我想想——”饅頭說著,有模有樣的想了兩下,似乎是想到的什么看著夢姑的眼神帶著點為難。
夢姑看明白了他眼中的為難,溫聲說道:“你且說吧!我現在這樣再過上些日子,我可能都要餓死了!那泔水似的飯菜我可是吃不下去呢!等我賺些錢,買頭豬再用那些吃食養養罷!興許還能割幾斤肉開開葷呢!”
夢姑說到最后自嘲似的笑了起來。
饅頭找的差事是幫人浣洗衣物,一件五文錢。
·······
方樂英聽到到夢姑浣衣的消息是在胭脂房里。
胭脂笑著看著他:“方郎!夢姑浣衣,一件足有五文錢自己都養活不了呢!”她說道這個五文錢的時候,還有模有樣的伸出五個手指頭在方樂英的面前比了比,“前日子,李少爺還在我面前說呢!他說方郎你是個廢物點心,自己的女人都照顧不好。往日嬌貴的名妓,今日粗使的婆子。
他還說今日夢姑的下場就是以后奴的,讓奴趁著還貌美的時候多到你這里套點錢花花!哼!奴才不會聽呢!”夢姑說道最后,揚了揚臉她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嬌嗔與自豪。
“哈!他真是這般說的?夢姑那女人也是,都不知道安分些!只要胭脂你給爺伺候的好,就不必擔心。”方樂英說著摸了摸胭脂的頭頂,眼中閃爍的陰鷙的光芒。
······
此刻已經入冬,夢姑正專心的在洗衣服,冰冷的水將她的十指泡著又紅又腫。
雖然夢姑教冰水冰的牙都在打顫,但是夢姑臉上的笑容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已經好久沒有吃上過好飯了,這次榮媽要洗的衣服多,足足有十件呢!
這次洗完衣服可以轉五十文錢。回去可以吃頓好的了,還能買一些護膚的指不定哪天方郎就來看我了呢!我要讓方郎見到美美的我!”想到這里夢姑不自覺的笑開了花。
“夢姑!”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方樂英一腳將面前的盆踢飛,冷水濺了一地,衣服趴在地上像一只無助的犬。
夢姑沒心情去管方樂英這從哪里來的火氣,小跑著過去撿起那件衣服。浸水的衣服有些沉夢姑的手被水浸泡的疲軟無力,一時間竟沒有拿起來那件衣服。
夢姑也氣;“方郎!”她的聲音中帶著一點委屈與思念,已經淡去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心里的火氣瞬間就消了,“你怎么來了?是想我了嗎?”她說著有些羞怯的絞著衣角,臉上染上了一篇紅霞,怎么驅也驅不掉。
“想你?夢姑,你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我求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我能想你!”方樂英句尾的音節緩緩上揚,帶著些許譏諷。
夢姑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咬著下嘴唇,驚慌失措不知如何做答,一雙眼睛紅的駭人。
“你還有臉哭,你竟敢背著我出門做這般下賤的差事,叫別人平白看了我的笑話。”說著方樂英往前走了兩步,“你叫我的臉面往哪里擱?”
“方郎!”夢姑憋了好久才擠出這樣一句話,興許是喊得太大聲了所以破音了,又或者是因為悲傷導致的喉嚨酸澀,“臉面?你的臉面比我還重要嗎?你自來這里開始就不曾問過我——問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方郎——”她說道后面聲音軟了下來,帶上了一點哀求的意味;“我想你了!之前都是我不對,我后我們還和剛開始一樣好不好!”
方樂英眉頭上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夢姑。
因為沒有錢打理自己,所以現在夢姑的臉紅撲撲的又帶有疲態。雖才剛到二十,但是一張俏臉看上去已然比真實年齡蒼老了一倍還多。
看到夢姑蒼老的模樣,方樂英的臉上墜上了浩如繁星一般的厭惡;“夢姑!你瞧瞧你這幅樣子。還會到過去,真是笑話!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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