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番外(二十六)(1/3)
燕帝在寧冬城擁兵自立時,追封先考為太祖,其母韋氏為皇太后,胞妹姜嬅為大長公主。
韋太后年輕時候背井離鄉遠嫁遼東,太祖常年征戰,沉疴早逝,是她母代父職,獨自撫養了一雙兒女長大成人。可以說姜懷贏后來會走上一條皇權爭霸之路,多半是受到了她的影響。
姜嬅亦不是尋常女子,燕帝開疆擴土進攻中原,麾下猛將無數,若說昌平王劉世寧稱第一,那么這位長公主論功勞至少也能排進前十。試問這世上有幾個女人敢于沖鋒陷陣,戰場殺敵?姜嬅雖不擅帶兵,但論勇猛,鮮有人敵,因此在軍中威望極高,備受人推崇。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身份尊貴的女羅剎,眼高于頂且脾氣火爆,年過二十五卻仍未婚配,韋太后為著寶貝女兒的婚事,簡直是操碎了心。
進京途中,韋太后對姜嬅下了最后的通牒——“等到了安陵,說什么你都得給我尋一個駙馬成婚,你再不肯嫁人,我就讓你皇兄給你找個乞丐過日子!”
姜嬅一聽她念叨這個就頭疼,逃也似的跳下馬車,“我去外面騎馬透透氣,您就歇著吧。”
韋太后氣結,停了一會兒,便差人去請國師。馬車寬敞,韋太后無甚忌諱,劉雁來了,便將他讓進車內敘話。如今人人皆知燕國有一位通天徹地之能的大國師,然而除了燕帝,卻罕有人知他就是當年名噪一時的云華易子。
韋太后找他,卻是為了舊事一樁。
“先時戰亂,不好顧及兒女私情,如今天下已定,我有一件心事未了,萬望國師可以成全。”
韋太后開口之前,劉雁便猜到了她要說什么,無非是替長公主做媒,同他兒子說親。于是他聞言但笑而不語,以手為筆,蘸了茶水,在茶幾上寫道——‘莫強求。’
他聲帶受損,輕易不肯開口說話。
韋太后看了一眼,苦笑道:“若非華嵐那丫頭是個死心眼,我這老太婆豈好意思開口求人,我怕只怕她一門心思擱在了世寧身上,將來不能如愿以償,會闖出大禍。”
劉雁搖搖頭——‘早有禍根,避無可避。”
韋太后吃了一驚,她是知道國師的卦象齊準,連忙追問起來:“請國師直言。”
‘佳偶天成。’劉雁只寫了這四個字,便向座上拱手告退。韋太后留他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桌上那一行水痕揮發散盡,皺眉思索。
“佳偶天成?這難道是說那劉世寧已經有了好姻緣嗎?”
劉雁回到他的車駕,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趙小竹見狀,不由地詢問:“義父,太后找您過去說什么啦?瞧把您給愁的。”
劉雁心說,他能不愁嗎。他那聰明兒子卻生了一顆癡心,早已對他那命運多舛的小師妹情根深種。偏偏是惹上了長公主這朵桃花債,埋藏禍根。
數日前,他為薛睿算了一卦,算到他近日將有一場情劫,若能平安度過,從此情路自然是稱心如意,若是在劫難逃,便會落得一個孤家寡人之命。
他有口難言,不能對韋太后點破,薛睿同姜嬅之間,原是一段孽緣,兩者相會,不成仇就是萬幸,又豈能做夫妻呢?
就在劉雁的一片憂心中,韋太后的車駕度過了紫荊關,姍姍進入京畿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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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睿的招安之計下,短短幾日,便有不少前朝官員前來投誠,遞上一份自薦書(投名狀)后,或是留任京中,官復原職;或是調離京城,走馬上任。
燕帝又在一日之內,連下數道圣旨,犒賞三軍,大封功臣☆受人矚目的,當屬薛睿無疑。燕帝為表其功,不顧少數反對聲,硬是將他昌平王之號去除一字,改封他為“平王”,成為名副其實的一字并肩王,使得薛睿凌駕于眾臣之上,儼然已是當朝第一人。
古來有多少君王過河拆橋,一向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然而燕帝出身武將世家,有一副義薄云天的心腸,卻做不出那等背信棄義之事。何況他心如明鏡,深知眼下局勢不穩、民心動蕩,非是薛睿這樣的治國之才,方能助他穩固江山社稷,因而用人不疑。
燕帝守義,薛睿亦有自知之明,獲封平王隔日,便進宮上交兵符,毫不猶豫地交割了他手中隨意調動十萬兵馬的大權。這方才是明智之舉,天下既得,皇帝又沒有擱淺他的心思,他留著兵權,不過是徒惹帝王猜忌,弊大于利。何況他在軍中根基牢固,何須那一塊兵符傍身,也有大把的舊部聽命于他。
燕帝收了他的兵權,卻放心地讓他繼續統轄神機營,并賜他一塊丹書鐵劵,又稱免死金牌。
韋太后抵京當日,燕帝親自到城門前迎接,以示孝道,薛睿隨行在列,萬千兵馬夾道相迎,場面十分隆重。時隔多年,韋太后再度踏入安陵城,心情卻同數年前截然不同,猶記得當年她們母女二人受困京城,在薛睿的巧計之下險險脫身,才有今日的尊貴無雙。
韋太后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她對薛睿心存感激,所以明知道姜嬅鐘情于他,卻無法勉強他娶了自己的女兒。
燕帝將太后迎回了皇宮,母子兩人各有話說,于是遣散旁人。
“母后旅途勞累,朕已命人將慈寧宮收拾出來,供您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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