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番外 (三十)(2/3)
這是余舒親眼目睹過云華仿造的玄女書上的內容,寥寥幾句,卻涵蓋了開國六器的威力,震撼人心。
“純鈞劍之所以稱為開國之器,除卻它本身就是一把神兵利器之外。它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用處。”余舒說到這里,停了下來,再次抬頭看向皇帝。
燕帝豎著耳朵,聽得聚精會神,正到關鍵的地方,她卻不肯講下去了,他于是催促:“你接著說。”
余舒輕輕搖頭,眼中藏笑,氣定神閑地提醒他:“陛下,事關安朝太平昌盛三百年的隱秘。罪臣若是泄露給您聽。豈不是成了賣主求榮之輩。”
聽她軟語要挾,燕帝氣地一樂,伸出一根手指虛空向她頭上點了點,轉過頭去與裝聾作啞的薛睿道:“你聽聽。你聽聽。這是要逼朕先答應她的條件呢。你來說,朕該不該如她所愿?”
薛睿扭頭看了一眼余舒,滿面無奈地向燕帝搖搖頭。道:“她的脾氣一向乖張,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君上莫怪,要讓臣弟來說,您不如就先應了她,聽聽她還有什么說辭,如果她言之有物也罷,如果她與您使詐,您亦無需守諾,介時臣弟與她同罪就是了。”
燕帝如何會聽不出他言語中的袒護,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道:“朕答應的事,豈有反悔的道理,”說著,他朝余舒抬了抬下巴,中氣十足地說道:“朕就答應你,留得劉曇一命。”
余舒眼中有異光流轉,頃刻間便收斂了矜傲的姿態,沉吸一口氣,屈膝跪下,雙手過頂深深拜倒在地,口中長呼:“吾皇圣明,臣余舒誓死效忠,有違此言,便遭五雷轟頂,死無全尸之懲。”
燕帝滿意地笑了,能夠收服這樣一個世間少有的奇才為己所用,不得不說是頗有成就感。這正是由于余舒沒有一開始就向他俯首帖耳唯唯諾諾,她先前的矜持與自負,反而讓她此刻的臣服顯得可貴了許多。
“很好,起來說話吧。”
“謝圣上。”余舒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一手撫平衣擺,簡短整理了儀態,這才垂著頭恭恭敬敬地說話:“方才說到純鈞劍的另一個用處,就不得不提起另外一件開國之器——《玄女六壬書》。”
開國六器最大的秘密就隱藏在《玄女六壬書》上,但是,她不會真地將它告訴燕帝。她破命人的身份,就應該隨著安朝的滅亡一起成為過去,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玄女書身為六器之首,說是一部天書也不為過,當年寧真皇后掌握玄女書,知盡天下事,萬事萬物在她眼中,根本無所遁形。使用玄女書,她可以推算未來,回望過去,那是真真正正有了神仙的本領,本不該存于人間的奇跡。”
她最善于編織謊言,騙皇帝,也不是頭一次了。
“然而物極必反,寧真皇后屢次窺探天機,終于招來天罰,她雖母儀天下,又深得安武帝厚愛,所育子息卻接連夭折,一生無后,最終芳華早逝,以此償報。”史書上確有記載,寧真皇后先后生下過兩子一女,卻沒有一個孩子活過五歲,最后繼承安武帝皇位的是一個不知名的嬪妾所生的皇子。
“所以寧真皇后死后,安武帝痛心疾首,于是將六器隨她陪葬,以免睹物思人,也是為了防止后世子孫濫用國器,招致不祥。但是為了穩固江山社稷,每逢傳宗接代新君即位之際,就會有一任大提點進入皇陵深處,開壇祭祖,使用《玄女六壬書》占卜國運,以此延續太平盛世。”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連她都不清楚安武帝當年為何會同意將六器作為寧真皇后的陪葬,是愧疚,還是忌憚?他大概也想不到后世子孫會違背他的遺愿,擅自取用《玄女六壬書》吧。
“玄女六壬書,”燕帝默默念叨,這短短幾個字仿佛帶著魔力,誘惑著他心中的欲念,讓他不假思索地脫口問道:“此物現在何處,是被當初那名皇子偷去了,還是毀掉了?”
他當然希望這樣的寶物沒有毀壞,若能借用它的威力,何愁他的江山不能世世代代永傳下去。
“可惜,它遺失了,不過不是被那名皇子盜走,而是另有一段原由。”余舒搖頭嘆息,聲音中暗藏著一縷難以察覺的苦澀,“正因為它的遺失,司天監未能盡職盡責,無法推算出百年之后。會出現您這樣一位驚天動地的至尊。”
這一句不像恭維的恭維,卻逗笑了燕帝,看著她的模樣越發順眼起來。薛睿的目光也在余舒身上打轉,心中有喜有酸,他的阿舒已經從一個至情至性的姑娘蛻變成了一個睿智堅忍的女人,可想而知這些年她的經歷,可恨他沒能守護她經歷那時成長的痛楚。
“純鈞劍是在百年前遺失的,玄女書則是在大約三十年前,寶太年間失竊。”余舒陳述道:“據朱大提點所說,那盜竊玄女書的賊人。必然同百年前那名叛逃的皇子有所牽連。只是對方神出鬼沒,得手后就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無從抓捕。這些年,司天監一直都在暗中苦苦尋找《玄女六壬書》的下落。然而直到五年前。才有了新的線索。”
燕帝沉思片刻。忽然接過了她的話尾:“你口中的線索,難道就是純鈞劍?”
余舒神情復雜地抬頭望了一眼皇帝,苦笑:“皇上猜到了。不錯,欲知《玄女六壬書》的下落,就要從純鈞劍上查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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